看見,讓她不會那麼孤獨和迷茫。
哪怕蕭頌是一時熱乎也好,或者是別有用心也罷,日後若是過得不好,各奔東西也就是了,她也不是那拿得起放不下之人。
冉顏做出這樣的選擇,與她一直以來的生活有關,從她小時候,父母就常年奔波在外,她年紀幼小,只能去外公家過一段時間再去爺爺家過一段時間,工作之後便在各個城市奔波,經常早上在這個城市驗屍,晚上到那個城市,這些她都能接受,只是當外公爺爺相繼去世之後,每次回到自己生長城市,滿身疲憊的時候,竟都不知道該去哪裡。
偶爾,在這種時候,她會幻想能有一個丈夫在這個城市裡,哪怕他很忙,也可以對他說一聲“我回家了”。
可惜從前相親的物件但凡聽說她是法醫都退避三舍,稍微能接受一些的,覺得她撲克臉太過嚴肅,沒有女人味。
也許正是如此,當蕭頌出現在她面前時,便被不知不覺的吸引了。所以冉顏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嫁到蕭府勢必要面臨許多問題,頭一樁便是你的身份……”冉雲生聽了冉顏的話,也寬心了不少,只是有些事情,他作為兄長必須要提醒她。
冉顏笑道,“人生在世,右是不遇到點難處,不是太無趣了嗎?”
冉雲生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冉顏與他說這麼多心事,其實也是反過來勸他看開一些。
冉顏見他明白,才直接道,“十哥,情深緣淺不是誰的錯,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每個人也都有選擇的權利。”
“阿顏……比我通透。”冉雲生垂下眼簾。
通透麼?冉顏莞爾,也不過是懂點心理學,然後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道理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就算再明白道理,冉雲生心裡的傷口也不會被磨滅。
冉雲生說了一會兒話,精神有些不濟,冉顏讓爾冬服侍他吃了藥便從他的居所離開。
此時院中的燈都亮了,迴廊上偶爾有侍婢經過,看見冉顏之後至一側,朝她蹲身行禮。
天空中壓抑已久了的黑雲也終於開始飄起雪來。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冉顏披上大氅,拎著燈籠在廊上盤膝坐下來。
靜靜坐了許久,才輕聲道,“你在的吧。”
回應她的是坊間巷子裡傳來的呼嘯風聲和雪花寂寂飄落。
“謝謝你送來的藥。”冉顏繼續自語。上次她幫蘇伏驗屍引起了李恪的注意,所以這次李恪抓她想引蘇伏自投羅網,想來他是怕這種事情再度發生,所以才每晚都守在冉府,否則他也不會那麼快就知道冉雲生吐血昏倒。
沒有人應答,又坐了一會兒,冉顏穿上履鞋,從袖中取出長簫,咯吱咯吱的踩著雪走到院子中央,把簫放在地上。
“傘被李恪拿去了,只剩下此物。”冉顏說罷,便轉身往屋裡走。
身後寂靜如初,她走到廊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便瞧見一襲黑衣不知何時到的院子裡,正彎腰拾起長簫。
鵝毛大雪落在黑衣之上特別明顯。
冉顏看他靜靜一笑。
蘇伏依舊俊美的令人移不開眼,他冷冽的目光略略柔和,相視片刻,他才開口道,“恭喜你覓得良人。”
冷冷的聲音和雪天裡特別合襯,聽不出特別喜悅的味道,也無不悅,只像是淡淡的訴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夜黑天寒,你也莫要守在這裡了。”冉顏頓了頓道,“謝謝。”
蘇伏微微彎了彎唇角,將簫塞進袖中,轉身離開。
寒風吹的人眼睛發澀,冉顏眯起眼睛目送蘇伏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之中,旋即也進了屋內。
冉顏在醫學院時也曾先後關注過兩個人,當時是什麼心情,她一點也不記得了,戀的輕輕淺淺,撒手時也雲淡風輕。想起秦雲林對那個刑警隊長的鍥而不捨,想盡辦法在他面前表現吸引他的目光,冉顏覺得很羨慕。
冉顏說:雲林,是我太寡情了?
秦雲林笑說:不是寡情,是對的那個人還沒出現,有些人一輩子都是平平淡淡的,遇不到真命天子,不過你一定會遇到。
為什麼?
因為老天不會放過任何孽障!總有人能把你收回家,免得出來嚇唬孩子,誒?說到嚇唬孩子,你把人家媽媽也給嚇傻了吧,哈哈!
……
冉顏躺在榻上,不禁失笑。
這事情是有原因的,冉顏特別不會和小孩相處,有一回在秦雲林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