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神經兮兮的告訴我，要我多多提防義陽姐姐之時，我還一臉的不屑。我以為姐姐會成為高戩的牽絆，是因為高戩對她有情，想不到從頭至尾都是她的手段。

如果不是崔湜告訴我，他暗中調查了李義陽，看見李義陽經常去會見慕容敏月公主，如果不是高戩告訴我，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李義陽，我倒真會以為是我自己這個做妹妹的欠了她。

這世上的事情太多太複雜，誰欠誰的，又有誰說的清楚呢？

李義陽見了我，沒有問及我腹中的孩子，也沒關心我身體恢復的如何，而是當頭棒喝似的，直截了當講出了那個驚天的大秘密。

我竟差點忘了，幾年前那場戰亂，只有李義陽是親身經歷過，親眼目睹過的人。世上除了李義陽，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卷一【盛唐篇】　第077章　二姊妹冰釋前嫌

那天，李義陽姐姐跟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不起”。

我看得出來，她在誠心向我道歉，她望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歉疚與自責，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假裝出來的。我和她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我很瞭解她。

如果是因為和高戩的婚事而向我道歉，那麼實在沒有必要。愛情這個東西不好說，在訂婚以前，沒有誰規定某人必須是屬於另一個人的，也沒有誰強逼著我的姐姐不去愛上我的戀人。人都是自私的，不追求自己的愛情，而去把心愛的男人拱手讓給別人，這種事又有幾個人能做的坦蕩呢？

只是我實在沒有想到，她來這裡看望我，是因為她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具體說，應該是對不起我的孩子。

那時候外面的天空很藍，屋子裡很安靜，李夫人在自己臥房歇息，下人們也都散了，各忙各的。李義陽說：“對不起，小月，是我去找慕容敏月的，是我設計借她之手對付你的，我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真的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有瞬間的驚愕與啞然。因為親姐姐居然想方設法的算計我，想要害死我，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以前，我以為姐姐只是嫉妒我，看不得我和高戩好，可現在她間接害死了我的孩子，這絕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也許出乎她的意料，我的回應顯得異常平靜。我還記得自己剛剛眼下腹中的茶水忽然開始翻騰，可我卻仍在強撐著那股絞痛的感覺，擺出冷若冰霜的面孔。我冷冷的說道：“既然姐姐目的已經達成，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我的孩子都已經死了，我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要看我的笑話，落井下石嗎？”

她激動的大叫一聲“不是的”，我卻再次打斷她的話：“李義陽……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姐姐了！我真沒想到，一起長大的姐妹會變成現在這樣尷尬的境地，不止我受不了你，就連婉兒也對你諸多指責，你難道從沒有反省過，為什麼高戩不愛你嗎？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就算得到了高戩的愛，以後也不會幸福的！”

我想，這是自己第一次對親姐姐說出這麼狠毒的話，像是一句詛咒，一直會纏著她。

她的身子在顫抖，我能感覺的出來，她說話的聲音都顯得非常飄渺，似乎她被鬼差無情的帶到了那個黑暗恐怖的世界。其實，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我不求世上之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只求李義陽能清醒過來，還我一個清白。

我以為她會加害我的孩子，是因為她把我腹中的孩子當成了高戩的骨肉。我根本從未想過，自己和柴紹之間的關係其實早已經被傳開了。

李義陽對我說：“我知道柴紹對你有情，也知道那孩子是柴紹的，當這些事情從高戩嘴中說出來的那一刻，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有什麼辦法呢，誰叫高戩心心念唸的都是你，誰叫他從來不把我放在心上。你的地位無可取代，而我又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跑去找慕容敏月幫忙。”

我厲色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想要表達什麼。

她在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嗎？她想開脫殺人的罪名嗎？我是不會相信她的！

“可我真沒想過謀害你和孩子。我只是告訴慕容敏月，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我只是勸她想辦法給你一筆錢，把你趕走。我和慕容敏月本來是有共同的目標的，可我不知道她這麼狠毒，連一個孩子的生命都要奪走。”

“是嗎？原來你不是要殺我，只是要我永遠離開高戩的視線？”我心下有些瞭然了，怪不得柴懷義前輩那天一個勁兒的往我手心裡塞錢，怪不得他口口聲聲說我只是圖柴紹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