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語氣咄咄逼人,叫柯碧舟不知如何應付了。他訥訥地說:
“你進屋坐吧,我正想來開門呢。”
他的聲音喑啞低沉,使得姑娘費勁地眨了眨眼睛,才聽明白。她清朗朗地一笑,一邊信步走進灶屋,一邊說:
“我心裡是在納悶呀。看看門,沒上鎖,屋裡好像是有人的。可仄耳聽聽,奇怪,一點兒聲響也沒有。你一個人倒真悶得住!還有其他人嗎?”
柯碧舟搖搖頭。他這會兒聽清楚了,姑娘的嗓音恰像金屬彈子丟進玻璃杯時響起的聲音一樣,很動聽。
姑娘走到屋中央,隨手拉過一條板凳坐下,仰著臉問:“有火嗎?你們是燒煤還是燒柴?”
“煮飯是燒煤。”柯碧舟有點醒悟地答著,望了望她溼透了的衣裙,說:“我給你拿柴,燒堆火,你烤烤!”
說著,他轉身去牆角攏乾柴。
一忽兒工夫,柯碧舟在灶屋中央冬天烤火的灰坑裡燒起了一堆火,他燒的火很相宜,不大不小的火焰,紅亮亮地燃起來,枯枝幹柴,堆得像座小巧的寶塔。
姑娘眨巴著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臉上顯出股好奇的神色。看到火燒起來,她愉快地坐在火坑旁,雙手扯扯府綢襯衣,隨而撩起裙子,拿平了烤著。
柯碧舟陪她坐在離火坑兩尺遠的地方,暗暗打量著她。
這姑娘眉毛不長,淡淡的一個小弧圈,眉毛下一對流光泛彩的眼睛,瞅著什麼的時候異常專注凝神,有一股逼人的氣勢,但並不讓人覺得犀利。鼻樑筆挺,嘴唇微厚,抿著嘴兒的時候,略略鼓起來。她顯得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