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的笑意在嘴角一閃而逝,作為帝國的第一皇子,正統的皇位第一繼承人,索蘭·艾德里希清楚的知道,這份密報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尚且不能肯定是否偉大的皇子陛下就此會一病不起——或者該說,海尼三世是否能有痊癒的機會,完全取決於皇后依蘭的心情,或者是索蘭·艾德里希是否會善心大發的顧念起父子親情。目前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依蘭皇后,已經完全將這個訊息壓制了下來,或許除了她的親信,以及完全表明支援索蘭·艾德里希繼承皇位的皇室成員與重臣之外——不,或許這其中並不佔多數,大部分人,仍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經病重,就在新年即將來臨之際。
“殿下”
伊達上將首次在索蘭·艾德里希面前失去了冷靜,即便只有短暫的一刻。作為忠誠跟隨在第一皇子殿□後的鐵桿追隨者,與同屬於少壯派軍官,摒棄舊式貴族習性的梅茲中將一樣,他們都期盼著銀髮的皇子殿下,頭戴象徵帝國偉大權力的王冠那一刻的到來。
梅茲中將已經激動的握緊了拳頭,英俊的面孔,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喜意。這不該是一位貴族軍官乍聽皇帝病重的反應,哪怕他連聲說著:“這真是個不幸的訊息。”
索蘭·艾德里希開始為自己不懂得掩飾情緒的得力干將頭疼,有些後悔不該如此輕易的將這份密報告訴他,至少伊達能夠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梅茲——就像先賢說的那樣,一位優秀的帝國軍人,除了學習指揮艦隊,英勇戰鬥之外,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殿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哈蘭·艾德里希顯然看到了這份密報背後的東西。作為皇室中人,相比起單純的期待索蘭·艾德里希能夠登上皇位,掌控帝國全境的伊達與梅茲,哈蘭想到的要更多。無論如何,這份密報,目前也只是密報,在沒有公諸全國,並且宣佈皇帝陛下已然不在適合掌控國事——更簡單一些,代表海尼三世離世的喪鐘真正敲響之前,過早的喜悅與慶祝都是不合時宜的。
“是否立刻準備回國?”
哈蘭的話顯然更符合索蘭·艾德里希現下的考慮,無論如何,他的母親,帝國現任皇后依蘭,將這個訊息透過特殊渠道傳遞給他,無非希望他能夠儘快回國。
或許,母親更希望由他向帝國全境宣佈皇帝病重的訊息?或者是在海尼三世病床前上演一場父慈子孝的戲碼?難道皇帝陛下真的會握著自己長子的手,毫無留戀的將掌控了半生的權力拱手相讓?
索蘭·艾德里希輕笑一聲,單手托腮,不再保持筆挺的軍人坐姿,銀色的長髮垂落在白色的軍裝之上,像是灑在那片潔白上的銀光。
“如果要回國的話,那麼,諾維與喬凡納必須都隨行。”
哈蘭·艾德里希雙手交握,支在高大靠背椅的扶手上,他相信,索蘭·艾德里希很明白,作為海尼三世忠誠臣子的喬凡納,與之前遊走於皇帝陛下與第一皇子殿下之間,獲得了雙重信任的諾維,在貴族階層的影響力不容小窺。皇后依蘭或許能牢牢的將皇室成員綁在索蘭·艾德里希的戰艦上,當然,年輕貴族,已泰半站在了第一皇子的身後,但是,那些中間派,或者是執拗的頑固派,對於索蘭·艾德里希來說,仍舊是不可忽視的力量,如果不將那些生活在“史前”的舊式貴族拉攏,或者是想辦法使他們不對下一任皇帝的繼承皇位抱有戒心,喬凡納與諾維,會起到很好的潤…滑作用。
“好吧。”
索蘭·艾德里希點了點頭,哈蘭側過頭,對躬身的傑哈德低聲吩咐了幾句,傑哈德恭敬的應答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就在不久前,索蘭·艾德里希用一個並不高明,卻也無可非議的藉口軟禁了喬凡納。
作為一個歷史悠久姓氏的貴族家掌權人,喬凡納犯了一個錯誤,或許算不上什麼,認真追究起來,卻是不可饒恕!
喬凡納未經索蘭·艾德里希的許可,便私自傷害了屬於索蘭·艾德里希的東西——第一皇子殿下的戰俘。儘管在這件事發生前,包括索蘭·艾德里希自己,都不認為會因為這麼小的一件事遷怒,但是,事情的確發生了。
當日將商平抱回房間,一路上,站在傳送橋兩側計程車兵軍官無不驚訝的看著如永恆不滅星辰般高貴的皇子殿下,竟然抱著一個渾身狼狽的外星系戰俘!
而被抱在皇子殿下懷中的人,竟然還是一副被雷劈到的愕然與毫不感激。
簡直不可饒恕!
或許商平並不知道,相比起他之前對賽斯共和國總統劉郗的評價,這位黃金帝國的皇子,更適合用那四個字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