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十分尷尬,特別是八爺,最近他的眼神似乎又有了些不同的神色,以往那種恨之入骨的神情,已經幾日都未曾感受到了。
但關於我身份之事,四爺不會告訴他,康熙也不會,而太子那般與他敵對,又怎會與他沆瀣一氣呢?但若他不知我身份,我卻為何會從他眼裡讀懂那似曾相識的柔情。
晚膳過後,皇帳外側生起了一堆篝火,康熙坐在正南側,而一眾阿哥們便圍在他身旁,歪著脖子聽他講一些治國之策,我頓覺無聊乏味,便想著去河岸走走,如今風不是很大,所以浪也頗為溫和的滾滾而過。
但方走至河灘,便聽見身後沉重的腳步聲響凌亂著跑了過來,不自覺的心兒猛跳,若此來人乃是四爺,也太顯山露水,太過大膽了,但轉眼看時,卻望見了那張俊若檀郎的瘦臉。
“見過八哥!”那一聲八哥,喚的他渾身一震,原本急急而行的腳步,也因此而滯了滯,但這般昭然的話語,仍是擋不住他前進的**。
“心兒?”他滿面含笑的喚著,我便知道他已然知道了我的身份。
“是。。。”如今否認又還有何效果?便索性大方承認罷。
“我真該死,巴林帳外竟是不認得你!”我短嘆一聲,這世上唯一認得出我的,只有四爺而已,不僅僅因為脖頸後面的胎記,更因為臂膀上那一隅形狀獨特的刺洞,那般鮮明愕然的證實著我與他不可輕易扭斷的關聯。
“八哥何必自責呢,索心本就是已死之人,而今站你面前的女子,乃是你的妹妹!”若之前那一聲八哥還未將他喚醒,那麼這般清晰的話語他總該懂得了罷!
“你又怎會是我妹妹!”他那如湖一般深沉的眼眸,似要深深盪出水來,我被他那碧波微起的眼神吸住了思神,竟連他已將我攬入懷中都無半分只覺,只那般傻站著,腦中空空如也。
猛然回神之際,卻在他的背後,瞧見了康熙決然憤怒的神情,以及四爺那撕心裂肺的糾結眉目。
我忙大力推開他,他渾然無知的轉身回望,卻見到了齊齊而立的眾人,只那般無生息的瞧著他,緊摟著自己妹妹。
康熙震怒了,他急甩著袖子憤而離去,那甩袖的聲響凜冽著似刀鋒一般呼嘯而過。
太子一臉好笑著望著我兩,我便知道此事乃是他一手所成,心裡糾成一團,這奸邪小人,虧他還有這般智慧,如今八爺聲名鵲起,賢德之名遠播千里,抓不住八爺把柄,卻在此刻點準了八爺與康熙的死穴。
“你啊…”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便回了自個帳裡,並不打算去向康熙解釋些什麼,因我我本就問心無愧!走過胤祥身側時,他只輕輕拍了怕我肩膀,已示寬慰。
這次出門原想帶著子丹,但她亦身子孱弱,怕經不起這顛簸之苦,便只好難為雪蓮為我鞍前馬後了。回帳之時她已為我生好暖爐,溫好被窩,我梳洗寬衣後便直直躺下,那溫暖慵懶的氣息瞬間圍嗜身側,未過多久便迷糊入睡。
只稍淺臥了一陣,便聽見身後低低的腳步聲,停在床沿前側許久,終是一言不發的走了,那濃郁可聞的檀香味道,整夜彌散在暖小的帳篷內,我知道是他,但卻已不知該說些什麼。
清晨起床之時,雪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不忍見他憋的難受,便笑著說道:“四爺昨晚來過的事,莫要說出去,會害了他的!”她見我已然知道,便放下心頭焦慮,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路上仍是與胤祥作伴,八爺在康熙的刻意安排下在車隊前領隊,而其餘的阿哥們則仍是在隊伍一側列隊而行。
從此事件便可看出康熙對四爺和八爺截然不同的態度,四爺那般膽大妄為,欺上瞞下要納我進門,康熙仍那般周詳著為他留好退路,事後也當沒事人一般未擺上臉面。
而八爺僅是這般小小一件事情,即在眾人面前給他難堪,實在是人愛如指,長短各一。
本以為這只是太子半途略施小計,進一步惡化八爺在皇上心中的影像,未想過他仍會有下一步滔天惡行,令我幾不還生的惡行!
一路緩趕快趕終於離至烏蘭巴托僅有兩天行程了,但太子卻意外的病倒了,且病勢洶湧無比,大隊急急停下,就地休息,康熙焦急著入帳親探,太醫一臉憂色請脈問安,出帳之時臉色無比涮白。
阿哥們在帳外止步探視,見康熙出帳,便焦急問道:“皇阿瑪,二哥怎樣?”
康熙滿面憂色的說道:“中毒!”
心裡那根敏銳的神經頓時被糾的很緊,心裡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這絕不是一個單純的中毒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