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了三臺電腦，三臺電腦圍成的中間空間，坐著的正是衡暮。

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半邊臉，剩下的半邊臉被電腦熒光照亮，最中間的那臺電腦上顯示的正是宋楚往前走的情景。在那臺電腦的右下角，則是從上面的角度拍攝的宋楚。衡暮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修長蒼白的手指無意識的捏緊再鬆開，半響，他一直緊張的身子放鬆，伸出手來捏了捏眉心，臉上閃過疲累。

宋楚手腕上戴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看上去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鐲子罷了，要不是剛剛衡暮親眼看見她從中間拿出了麵包，最後還把揹包放了進去，恐怕自己也不會注意到。而且宋楚究竟是在跟誰說話？衡暮只看見宋楚一個人自言自語，但是很顯然，宋楚又不是神經病，那麼也就只有一個可能，跟她說話的那個‘人’，自己是看不見的。

衡暮只是安裝了攝像頭，但是怕跟的太緊宋楚會發現，所以只能看見她動嘴，卻不知道聽說了什麼。想及此，衡暮的手在電腦鍵盤上飛快的按動，電腦上出現了一行行的如同亂碼一樣的東西。

不行，看來除了攝像頭，還需要安裝竊聽器。衡暮的眉頭皺緊，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運動，幾乎只能看見幻影。就在這時，衡暮左手邊的電腦上紅光閃爍，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如果宋楚在場肯定會再次罵娘，因為這個聲音跟林紫月一號上面的那個聲音一毛一樣，換而言之，就是跟宋楚現在的聲音一樣。

“接收到卡洛一號發來的通話請求，是否接通？”

“嗯。”衡暮頜首，聲音低沉。

“正在接通、接通成功——畫面傳輸50％……100％。”電腦上一閃，出現了白襯衫和卡洛的臉，背景和衡暮待得這輛車差不多。卡洛還是一如既往的喪屍的模樣，看見衡暮的時候有些興奮，整張臉都快要趴在了螢幕上，導致整個電腦上出現的就是一張放大的喪屍臉。

衡暮眼睛一抽，面色上出現了類似嫌棄的表情。就在這時，卡洛的腦袋被不留情面的撥到了一邊，白襯衫沒有什麼表情的臉露了出來。

“如你預料的一樣，我們以前用的那套系統好像是被監控了，自從你換成了這套新的系統之後，我和卡洛一路往北，雖然也碰到了小範圍的襲擊，但是速度都慢了許多。”

衡暮點了點頭，面色上有些難看，白襯衫的臉色卻是比他還要難看。她抿了抿唇，手指上把玩著一把軍用匕、首，眼神中緩緩流露出殺氣。

“真的是他？”

“我不知道。”衡暮很誠實的給出了答案，將手指隨意的放在了鍵盤上，不停地敲敲打打，口裡卻沒有停下。“你知道，那種時候我的記憶是很模糊的，我透過你給我的資料分析，這種行事風格，有80％是他。”

說完，衡暮點下了enter鍵，螢幕上就顯示出了‘已傳送’字樣。電腦的另一邊，白襯衫的目光從衡暮的臉上轉過去，手指輕動，很明顯是在翻看著什麼，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不是已經死了麼？……他應該已經死了的，我親眼看見他斷了氣，實驗室也是我親手炸掉的，他怎麼會還活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根據資料做出的分析。現在我們在明，他在暗，對我們很不利。不過，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發現了系統監控，按照他的性格，會很快做出反擊。只要逼出了是他，到時候我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到時候不論他是人是鬼，我都要想辦法再讓他回到地獄裡去。”

衡暮的臉上閃過明顯的厭惡，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的劈啪作響，唇緊緊的抿起來，渾身透露出戾氣。

“警報警報，宋楚一號距離目標超過兩千米，已經超出最大可監測距離，是否接近？”那屬於宋楚的聲音再次響起，白襯衫嗤笑一聲，望著衡暮臉上的戾氣緩緩退去，慢慢變的平靜。他微微轉了身，聲音刻意壓低，但是白襯衫卻還是能聽到他下的命令。

“宋楚一號啟動，保持一千米最佳檢測距離，開啟網狀監察系統，檢測方圓兩千米之內的危險物，必要的時候驅離。”

“是。”女聲回答之後，衡暮就感覺車子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你對她倒是上心？”白襯衫的臉色看不出是什麼意思，三分譏誚，兩分嘲笑，還夾雜著五分的若有所思。“你別忘了你的身體狀況，小心到時候把命都給搭進去了。”

“這不關你的事。”聽到了白襯衫的話，衡暮的臉色沒有波動，眼神又重新放到了白襯衫身上。“你還是先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搓、衣、板——”

一字一頓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