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後背上,再也沒向前挪動分毫。
我身體都還能感受得到他的劍在劇烈地顫動……
他呢喃著說:“你是我最愛的錦兒……”
我寬慰他道:“你刺下去,我不會怪你的。”側頭看向身後的闌休,雙眸一黑一紅,十分狂邪,可殺意卻沒有了,徒留唇畔那抹純淨的淺笑。
闌休說:“還好,只差一點點,還好我忍住了。”
我知道,你是闌休,總能挺過來的……然只是停了片刻,隨著火神身上的仙息逐漸變得強大,身後闌休身上的仙氣亦越漸濃厚,手中的碧引劍顫抖著退縮著,卻還是不可避免地一寸一寸地送入了我的身體。耳邊是闌休痛苦不堪的低(蟹)吟和喘息。
他在和自己較量著,原本我身體感覺不到痛,卻因為看見他的掙扎而痛入血髓。以往無論受多重的傷,都不曾聽他哼一聲……
我衝火神大喊:“我求你!我求求你停下來好不好!我人在這裡,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恨我也好厭我也罷,你來親手殺了我啊,我發誓我不還手!我絕不還手!你讓他停下!”
火神啊……仙界那九重天高高在上的火神……手中的丹鄴劍划著地面,他就那樣不鹹不淡地轉身,衣襬上揚。所至之處,燃起一片業火火海。。。。。。
章百六十七 大婚【六千總更】
(一)
火神啊……仙界那九重天高高在上的火神……手中的丹鄴劍划著地面,他就那樣不鹹不淡地轉身,衣襬上揚。所至之處,燃起一片業火火海。
一切他都置若罔聞。聽不見我求他!他聽不見我求他!
我悲泣長嘯道:“火夕——你沒有良心——”赤手握上他的碧引劍劍身,血沾溼了衣袖,“闌休,我知錯了……這回,我真的知錯了……”
喘息之餘,他的氣息冰凍著我的耳根,道:“原本……我想娶你的。好不容易,你肯主動提出要嫁我了。甾”
我將他的劍一點一點用力地拔出身體,卻抵不過他不受控制的大力。我破涕而笑,道:“等、等這一戰結束以後,我就嫁給你。”
青夜君一遍又一遍在闌休耳邊提醒著他,我是他最愛的錦兒。
大火無情地蔓延了整個忘川彼岸,連撤退得不及時的仙族皆有殃及。這場火,勢必要燃進魔界,將魔界化為一片灰燼廷。
我來不及料想,事情究竟會有個什麼樣的轉折。
因為人生就像一場摺子戲呵。
一聲疼痛到極致的咆哮怒吼,費盡萬般力氣。紮在手心皮肉裡的碧引劍倏地從我背上抽出,從我手心飛脫。我扭身一看,只一剎那的光景,素白纖美的手腕一翻轉,那染血的碧引劍調轉了一個方向,空氣都被劃得嗡鳴作響,彷彿一曲肝腸寸斷的悲歌,直指那劍的主人……不容拒絕地刺穿了去。
全身被抽乾了力氣,我連叫喊都發不出聲。
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刻黑白顛倒,“轟”地一聲坍塌……
猶記得,耳邊還回響著他蒼白的笑顏,與我安心道:“如此,我便再不能傷你了。”
四處的業火,莫名地刺眼。無緣無故下起了雪,將它們都熄滅。我仰著頭看那雪花,咧嘴笑,放開笑,輕聲地笑,莫名其妙地笑,撕心裂肺地笑。
一邊抹著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一邊瘋狂大笑。踉蹌著身體,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二)
魔族一敗塗地了。我曾當著仙界火神說了一回大話,說是要親自帶領著魔族踏破他的九重天。可惜,我卻是一個昏庸無能的魔尊,做不來那樣偉岸的事情。
可是闌休卻說,是他親手敗了魔界。
我不管,怎樣都好,誰敗的都好。只要、只要他人沒事就好……可是……我連自己的心願都達不成……說好要保護他可是我連這個都做不到……
父尊離我而去,我就只剩下他了……就只有他了……結果就那麼眼睜睜……眼睜睜看著他……反手拿劍刺傷了自己……偏生還對我說:“錦兒,你不要難過。”
不難過……我不難過……哆嗦著跪下去,將他抱緊在懷裡,道:“好、好……我不難過……我不難過……我們說好的,等你好起來了我就嫁你,你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著嫁給你……到時候紅綢高掛,你我為夫妻……一定、一定會很幸福的……”
闌休笑著伸手來撫我的眉眼……那麼輕柔……我咬緊牙關顫手握住貫穿在他身上的碧引劍,嘴角還是不慎溢位了哭聲,就那樣一點一點將碧引劍從他身體裡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