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食四腳一顫,目中生輝,連說話都打了個哆嗦:“小咪……”
韓離肩頭的獵隼雎雎低鳴,拍著翅膀又往城下飛去,很快便被池婧身下鑽出的棕毛大狗迎了個正著,一時嬉鬧撲打起來,無食在城頭看的心癢難搔,他實在是被那小咪總是對自己惡狠狠的做派弄寒了心,此際也只能帶著豔羨的目光看著,嘴裡罵罵咧咧的:“娘媽皮的,你說一隻母狗跟臭頭隼搞一塊去了,這他孃的叫什麼事嘛!”
……
儘管城中的屍骸多數被安葬,再沒有前番的可怖景象,然而這群流民還是提心吊膽的在夜色中四處張望了很久,在確定了沒有那些傳聞中的妖魔鬼怪之後,才在城門邊的火把亮堂處安了營。
奔波勞苦了這許久,也終於到了該休憩的時分,整座城池都安靜下來,只有幾名乾家弟子聚在了城垛的邊角還在小聲交談著。
池婧和池棠敘了會話,便執著名義上的嫂子董瑤的手到一邊說女孩兒家的私房體己去了,這兩個姑娘倒是一見如故,交誼甚篤,也令池棠覺得頗為意外驚喜。
城頭角樓樓頂赫然現出張琰朦朦朧朧的高大身影,似乎是看著空中斜月陷入沉思。
……
這一路行色匆匆,諸般變故紛至沓來,幾位師兄弟之間也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的交流一番,而眼下迫在眉睫的局勢,終於使池棠下定決心,至少是要把前往裂淵鬼國的想法向嵇蕤薛漾坦陳,聽聽他們的看法和建議。
池棠的顧慮有三:一是家尊懸案未解,自己這做弟子的如果在這當口一走了之,未免不合師儀古道;二是重見族妹池婧,聚日尚短,尚未妥善安置,自己便走也走的不安心;三則今日那七星盟盟主許大先生已然傳下令來,只讓乾家弟子在此潛伏待機,眼看與妖魔大戰一觸即發,自己這一走似有擅離職守之嫌。
“毫無疑問,今天那位許大先生的命令我們必然遵從,料想家中師父的喪儀也操辦的差不多了。大師兄很可能在這幾天就會帶著其他幾個師弟趕來這裡,許大先生說的對,我們在這裡除了等候出擊的命令外,便索查師父的懸案也方便得多,儘管現在還沒什麼太多的頭緒。”嵇蕤先替池棠分析了一下大勢,然後又看了遠處樓頂上的張琰一眼,“不過從你發現了這位好朋友之後,我就在想,你一定是想去裂淵鬼國一趟了。我贊成你去,不僅僅是為了讓你這位不幸成為鬼身的好朋友恢復記憶。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妖魔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去聯絡一下那裂淵鬼國呢?即將到來的大戰將是牽涉所有種群族類的大戰,我們有必要知道裂淵鬼國的立場,可以的話,甚至可以把他們發展為我們的盟友。”
這倒是出乎意料的一個絕好理由,池棠眼前一亮:“這倒也是,至少他們絕不是妖魔的朋友,而四師弟的意思,就讓我作為伏魔道前去通好的同盟使者,這樣一來,此去正好一舉兩得……不,是一舉多得了。”池棠沒有解釋為什麼是一舉多得,在按照郎桀所述真正實行之前,他還不能透露內中的深意。
薛漾也插嘴道:“四師兄說的是,伏魔道龍虎山會盟,卻忽略了天下族群的力量,也可能是對那裂淵鬼國所知不深之故,我倒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我也贊成池師兄去,既讓那巨鍔士解脫出來,也可以藉此瞭解裂淵鬼國的立場。”
池棠神色一喜,旋即又復遲疑:“然而適才我所說……”
嵇蕤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剛才池師兄已經說了顧慮所在,說實話,我倒覺得池師兄在這件事上有些婆婆媽媽的,全無了往常的英雄氣概。先說師父懸案之事,有我們在,也不爭池師兄一個,大師兄更是通情達理之人,知道了內裡詳情,必也是一力贊成,豈會對池師兄有見責之意?至於令妹婧姑娘嘛,池師兄久無至親,這番擔心倒是人之常情,不過我們也是池師兄的一門弟兄,婧姑娘也如同我們的姊妹一般,你再看看九師妹與她投契的情形,難不成你不在,我們就對她不聞不問了?放心,我替池師兄籌算好了,等過幾天大師兄來這裡,直接告訴大師兄,讓婧姑娘住家裡去,家裡有嫂子照拂,也算是給嫂子多了個伴兒,這可不是兩全其美?”
嵇蕤說的爽利,池棠表情如雲開霧散,盤旋在心頭的幾個難題輕描淡寫間盡數豁解,稍一思忖,便又不禁啞然失笑,是自己當局者迷,直愣愣的鑽了牛角尖,倒不如嵇蕤看的通透。
“倒是池師兄最後一條顧慮,卻不是全無道理。不錯,看當前情形,只怕大戰一觸即發,設若池師兄身在裂淵鬼國的時節,此間卻得了盟主之令即時出擊的話,池師兄不在,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