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是七位鬼將,那是因為瘟靈鬼將已歿,還沒有合適的厲魂入替;而那位天靈鬼將,卻意料之外的婉拒了鬼皇要他率軍前來會合共進退的命令,當然,他的鬼使給出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暫於闃水盟友處,為伏魔道大部所困,天靈願引本部人馬,為鬼皇大軍遲滯伏魔道,掃清後路。
由於伏魔道的主力被吸引到了闃水方向,便使這一次聲勢浩大的進軍進行的異常順利,甚至那些隨軍同行的人類侍婢,在破土而出之際驚慌的大聲哭喊都沒有引來任何伏魔道中人的注意。對此,鬼相還是非常滿意的。可更令他高興的是,不必自己再進什麼讒言,鬼皇陛下顯然也對天靈鬼將這種不受君命的做法大為不滿,看這情形,一旦奪下裂淵鬼國,獲取了冥靈玄晶之力,鬼皇就很有可能首先剷除這位血泉的諸侯王了,而這,也正是鬼相樂於見到的,他不能允許在血泉中有足以影響到他地位的人存在。
不過現在,他卻也只能帶著一絲說不清是豔羨還是憎惡的表情,看著鬼皇再次化作了天靈鬼將金甲玄袍的身形,威武昂揚的走在佇列之前。
數之不盡的人影好像霧霾裡繚繞輾轉的煙塵,似真似幻的向前方翻湧奔騰著,直到將近正午時分,那幕青山下的虛界被開啟。
鬼相很想看看,當如此浩壯的鬼卒軍陣透過虻山的時候,虻山會做怎樣的反應,是一派森森戒備、如臨大敵之狀?還是故作輕鬆、行若無事之景?如果是前者,那說明虻山對血泉並不信任,並且深為忌憚;可如果是後者,又說明了千里騏驥拿腔作調過了分,過於自大自負,這樣的妖靈總也是有可乘之機的。
然而當看到眼前的情景時,鬼相還是覺得有些意外,漫山遍野都可見虻山天軍行走集結的身形,槍戟如林,兵甲若雲,軍容鼎盛,威勢赫赫。
“騏驥吾王懸心軍旅,事急待發,卻是不能親來相送,特命小妖代為迎接諸盟友,並轉致失禮之意。謹祝血泉盟友旗開得勝,底定裂淵鬼國。”一身精緻鎧甲的闢塵公恭恭敬敬的於道旁躬身。
鬼相漆黑一片的眼眶眯了起來,似乎是還以親切友好的微笑:“騏驥王陛下案牘勞形,刺促不休,確是辛苦過甚,此等盟友過境的小事,原不敢驚動大駕。只是不知,眼下虻山是何軍情?卻是這般熏天赫地之景?”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天軍士兵在蠕蠕而動,恰和這廂正源源不斷經過的鬼卒陣形分庭抗禮。
闢塵公似笑非笑的抱了抱拳:“好教鬼相得知,四方魔族之盟,今日俱各發動。東界南疆兩族聯袂,騏驥吾王自無疏怠之理,乃定於今日,虻山出兵洛陽,以為呼應之勢。在東界血泉大軍行進之際,吾族先鋒也已向洛陽開發。”
敢情虻山侵伐人間的戰爭也定在了今天,鬼相心下暗自一凜,旋即又大感千里騏驥此舉十分高明。不為別的,這顯然是針對血泉鬼族借道而行的應對舉措。就像剛才自己所想,既要表現出對血泉鬼族的信任,又要防備血泉鬼族的假途伐虢,其中輕重拿捏,就在毫釐之間。這千里騏驥不簡單,索性便把虻山出兵的日子也定在了今天,天軍集結,戰意洶洶,只作是大舉進軍之相,卻又不露聲色的防住了血泉鬼族任何有可能的異心蠢動,看到這般陣勢,便血泉鬼族再有非分之想,也只能訕訕的斷了念頭,一心討伐裂淵鬼國去也。如此一來,既送了借道之情,堪為締盟表率,又安全的保住了虻山,讓血泉與鬼國兩虎相爭,可不是極為高明?
鬼相可以肯定,在自家三萬大軍盡數透過虻山之前,此間集結待命的虻山天軍大部就絕不會離開,他自然不會說破,而是哈哈一笑,就像心急趕路,再不耽延一般向闢塵公點了點頭:“好!虻山也出兵了,煩請上覆騏驥王陛下,惟願貴我兩族皆勢如破竹,一戰功成!老鬼這便告辭了。”
“靜候血泉佳音。”闢塵公深深一躬,看著鬼相返回了鬼卒的陣列中越去越遠。
……
正是因為血泉鬼族的借虻山之道而過的方略,才使虻山把進攻發起的時間也定在了冬至這一天,並且由於直等到監視著血泉大軍盡數離開了虻山疆境之後方行動身,所以絕嘯和他的先鋒軍是在黃昏將暮的時分才出現在了孟津渡口。
如今,經歷過兩天兩夜浴血拼殺的洛陽城仍在妖霧籠罩之中巋然不動,而在西域那片黃沙漫卷的土地上,另一場戰爭又悄悄的拉開了序幕。
……
大力將和張琰的較量幾乎成了每日裡都必須經歷的一課,就像昔日與陳嵩在虻山凌絕峰的比武一樣。陳嵩的絕煞鐵槍固然是天下一絕,可張琰的巨鍔劍同樣未遑多讓,而比之槍法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