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嵩池棠都在酣戰之中,自然無暇看到其他人的情景,茹丹夫人閉目吟唱,也不在意場中對戰的情形,倒是那暴君在車駕上越看越是大有趣味,原來卷松客那裡也碰到了敵手。一個身材粗壯的刺客正揮動手中利斧,招招不離卷松客的脖項,卷松客仗著妖法身形,不停的翻身閃避。暴君大笑,他本是要看妖魔生吃活人的慘烈之景,卻不想竟能看到這出妖人大戰,精彩紛呈,實是意外之喜了。
場上所剩六名刺客,除去陳嵩池棠,那持利斧的粗壯大漢名喚袁從,自小生長在西南潮溼之地,最明蛇性,也是恰好對上了蚺蟒化身的卷松客,一時倒能堪堪自保。而另外三名刺客,雖是身手不俗,但手中兵刃對陣虻山四靈卻決無效用,不過數個回合,便被鎮山君,嗷月士覷機奪了性命。
現在卻是僅存的三名刺客對戰虻山四靈了,局勢更是兇險,那袁從和卷松客對峙本是仗著精通蛇性,沒奈何邊廂忽然轉過嗷月士來,一口從背後咬住袁從脖項,卷松客大怒:“留下他來,我逗他玩呢,何需你多事?”
嗷月士“咔嚓”一口,咬斷袁從脖子,陰測測一笑:“顧不上了,趕緊享用血食是正經,再晚些,誤了時辰,效應大減,反為不美。”
嗷月士轉去殺害了袁從,池棠卻正好騰出手來,他見那茹丹夫人猶自在那裡閉目吟唱,而暴君在車駕上擁著美女正津津有味的看著陳嵩與闢塵公和鎮山君酣戰,當下怒喝一聲,躍身而上,直取那車上暴君。
這一下去勢疾速,也是池棠想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與其被那四個妖怪阻隔,不如全力一搏,真取那暴君,或許還能有些變數。
暴君被眼前劍氣所感,眼神收回,看向飛躍而來的池棠,目中厲光一閃。
池棠心中一凜,正感到不妥,忽然身形一緊,身上已被幾道赤紅色長練纏住。正是先前在車內伸出捲了幾個刺客進去的物事。
池棠順著長練方向看去,那茹丹夫人不知什麼時候已停止了吟唱,兩眸泛著猩紅之光,長髮詭異的揚起,這幾道赤紅色長練卻是從她背後生出,池棠大感駭異,這長練是什麼?似尾似蛇,卻又奇形怪狀,莫非便是這茹丹夫人身上自生的物事?
不待池棠反應,長練已經拽著他直往那茹丹夫人面前而去。茹丹夫人看著池棠,面上似笑非笑,長髮一轉,髮絲如利刃般直取池棠脖際。
池棠頓時明白,先前那幾個被長練拖入車中的刺客是怎麼被取下首級的了。這茹丹夫人煙視媚行,嬌美異常,卻竟有這般厲害的殺人利器。頓時大叫一聲,奮起全力,將青鋒劍直刺茹丹夫人的面門。
茹丹夫人身形不動,面上現出媚笑,心中暗道:“便真是破御之體,我又何懼?”長髮如刃,先在青鋒劍劍身上一拂,劍勢方向頓時一偏,髮絲倏然轉向,依舊割向池棠的脖子。池棠眼見無幸,腦中惶惶然一轉念,心中暗歎:“我死於此地矣。”
就在此時,他忽感渾身猛地一熱,似乎全身都燃燒了起來,手中青鋒劍甚至攛出了青綠色的火苗,茹丹夫人臉上突現驚懼之色,髮絲一觸及池棠身前便已枯焦,而騰火的青鋒劍已堪堪及至茹丹夫人面門。
茹丹夫人渾身突然光芒一盛,身形倏而消失不見,池棠一愕,全身升起的火焰轉瞬間又都熄滅,正在錯愕間,茹丹夫人俏生生的臉就在面前出現,池棠鼻中滿是那茹丹夫人撥出的香氣,那茹丹夫人的動作當真是快如閃電,身形甫現,便一掌打脫池棠手中青鋒劍,同時側頭伸舌,竟又噬向池棠耳下的創口,池棠只覺得耳下劇痛,分明感到那茹丹夫人的舌頭從耳下創口伸入,生死關頭,體內又是一股熱氣激盪,揮手掙扎間,茹丹夫人一怔,她正要將舌頭延伸入去直抵池棠腦髓處,忽而一陣熾烈的燙感從舌尖傳滿全身,頓時悶哼了一聲,臉上痛楚之色一閃而逝,縮舌仰首,忙不迭的反手將池棠摔脫了開去。
這一下力道奇大,池棠身不由己,被高高的拋起,面向夜空,那輪明月在眼前似乎現出詭異的血紅色光芒,腦中一窒,彷彿魂離身外,一切都變得恍恍惚惚起來。
“撲通”一聲,池棠感到自己好像是摔在了什麼山石之上,只是並不覺得疼痛。
抬眼看去,那一片霧氣朦朧,光影分明,陳嵩還在和兩個妖怪廝鬥,那茹丹夫人則似是極為詫異,上下左右的看著,好像在尋找什麼。而已經脫出手來的嗷月士和卷松客也是一臉驚駭之色,正茫然的四下顧看。池棠再轉目瞧向自己的置身所在,周遭卻是一片黑暗,依稀可見丘坡山形,仔細分辨一番,這才看出,這裡正是自己今日埋伏的林谷之內,月光照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