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滕祥不知如何才能聚集到這麼一批有降妖伏魔之力的奇人,總不能直接貼出榜文吧,這樣動靜太大,也和桓大司馬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本意不符。
甘斐撓了腦袋想了半天,眼睛一轉,有了計較。
聽四師弟說,這事一準和大師兄的計劃不謀而合,而大師兄先前也說過,讓大司馬知曉了妖魔的存在,對日後的妖人大戰是大有好處的,既然如此,大司馬已經對此做出了決斷,那不如就把這事推給大師兄吧,反正師父不在的情況下,乾家一切全憑大師兄做主,這件事讓大師兄處理,可比自己要進退有裕的多。
因此甘斐最終把乾家本院的位置告訴了滕祥,讓他去本院找大師兄乾衝,或許能透過他找到匯聚伏魔之士的辦法。
滕祥聽的很仔細認真,端端正正的記下了地址:武陵郡澧東縣望月谷乾家莊。
“到了地方要是什麼都沒看見,千萬不要急,就大聲喊出來,說受我之託,前來拜見乾衝乾師兄就行,記得啊,大聲喊。”甘斐想起本院虛空存境的情形,鄭重的囑咐。
“奇哉怪也,小弟如井底之蛙,還不知世間竟有這許多神奇之事。”儘管不知道那望月谷乾家莊是怎麼回事,可聽甘斐這麼說,滕祥還是露出了神思暢想的表情。
最重要的難題有了解決的辦法,滕祥也為之一輕,兩人暢談良久,此刻已是日薄西山的時分。滕祥收起紙卷,在告辭前,卻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甘斐一番。
甘斐被他眼神看的一怔:“怎麼?”
“甘兄是想以小弟之名代為前往妖魔之境一行?”
“是啊,那天晚上你不是都聽到了。”
“甘兄勇毅,小弟佩服,祝甘兄馬到功成。”滕祥先說了祝願的話,然後才指著甘斐的衣襟搖了搖頭:“小弟只有一議,雖不知那吳兄……哦,那小妖怪如何說小弟情狀,但總是一落魄士子不差,那麼甘兄此去,便是這裝扮前往嗎?”
甘斐低頭看了看自己,褐衫短襟,體態胖壯,不由暗道自己大意,竟是還沒想過改換裝扮,連忙答道:“這一身自然不可,且不說這身裝束就是斬魔之士的證明,便是穿了去,也不像個士子模樣,滕兄說的是,我得換作士子裝扮,就像你這樣的。”
滕祥笑了笑,解下腰間的佩劍送上:“小弟本當奉衣為敬,奈何與甘兄身量差別太大,好在小弟自幼也習得些劍術,此劍乃是家傳之物,甘兄便佩此劍,也算小弟遙祝之情。”
說的是,既然要化名滕祥混入,自己的寬刃長刀和長弓大箭也不能帶去,有誰見過士子背一把長刀的?況且自己久行斬魔除妖,刀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妖魔戾氣,自然更是帶不得,當下接劍在手,躬身為謝。
“還有,甘兄既是代替小弟而去,倘若那廂妖怪盤查底細,甘兄卻如何作答?”
“什麼底細?”甘斐一時未能會意。
“別忘了妖怪是看中了小弟什麼,甘兄可曾讀過兵書?可知兵法要義?”不用回答,滕祥也從甘斐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知道了答案,“此事萬萬輕忽不得,明日小弟再來,帶幾冊兵家典籍,需大致掌握處由小弟為甘兄詳解,幾天下來,雖說難成兵法大家,卻也可以搪塞了。”
甘斐連呼僥倖,大虧滕祥來這一趟,不然自己還真是有些草率託大,當下再三言謝,在滕祥臨去時,還把自己一向用慣的寬刃長刀和紫木大弓交給了他。
“等我回來,到滕兄處再取回這兩樣,有勞滕兄替我先保管著。”甘斐揮手作別,看著滕祥離開,然後將佩劍一舉,仔細端詳,虎紋烏鞘,劍刃鋒利,倒也不是凡品,想來這滕祥祖上也是做大官的,縱然現在貧寒落魄,可這劍倒還真是把好劍。
在之後的幾天,除了與滕祥每日研讀兵書,甘斐還另置了一套行頭,不再是髮髻散亂的模樣,而是用葛布制的頭巾將髮髻包起,衣裳則換作了寬衫布袍,這也是有講究的,按說士子名流,葛巾寬衫為尚,這樣的裝束倒沒錯,但滕祥是落魄士子,所以衣袍不能是紗錦之質,用布袍最合適不過,也符合滕祥布衣為民的身份。
末了,又想起滕祥面白無鬚的模樣,甘斐摸了摸滿腮戟張的虯髯,不得不一狠心,找了把鋒利的小刀把唇上頜下剃了個乾乾淨淨。鬍鬚一光,甘斐照鏡子時頗有些不習慣,尤其再配上這一身衣衫,幾乎便認不出自己了,唯一的好處就是看起來比原先要年輕了幾歲。
一個粗壯雄豪的大漢一轉眼變成了形貌古怪計程車人,大司馬府的那些僕婢們都忍不住的抿嘴偷笑,滕祥見了更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