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早死了。當年的捉姦就發生在他的家裡他的床上,而他卻躲在樓下的書房一直不照面。想來是心知肚明的。
楊太太獨自一人撫養這個所謂的遺腹子。孩子長大了,活脫脫就是一個秦社長的翻版,想賴賬都不行。她依舊住在秦社長的對面。只是當年的秦社長已經被貶為秦編輯了。秦編輯原本沒資格住這代表地位的小洋樓的,怎奈人家政治級別低而軍事級別高,就憑十幾歲鬧革命的資歷,別人也奈他無何。一個奇怪的景象就這樣誕生了:情婦與情夫隔門而望卻鮮有言辭,情夫眼見自己的骨血滿地亂跑卻不能聽見他開口叫父。我想,秦編輯對楊太太是矢志不渝的。可偏偏他的原配竟也是個倔主,經歷了夫君偷情,被捉,降職,孽種出世,情敵面對面,依然可以不屈不撓地死守家庭;既不公開表示支援,如希拉里,也不暗中倒戈,如王熙鳳。雖然窩心,卻窩囊地捱了幾十年,直至那小孽種都成|人了她才撒手西去。
我從此不再相信所有的愛情故事都有美好的結局。原本苦難一生的愛人,經歷無數風雨,現在相干人等都如鳥獸散了,應該有個大團圓了吧?否。那半個世紀的戀人直到現在都門對門地住著,互不叨擾。以前老頭清醒的時候興許還無言地傳達幾個眼神,現在他迷糊了,便彷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