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梧瞧著式薇那有些迷茫的模樣,似乎明瞭斂影這些日子越發憂鬱的神情到底是為何。
“我在。”清梧坐到式薇的對面,開口應道。
“嗯…”式薇聽見果然是清梧的聲音,猶疑了一會兒,發現並無可言之事,只好沉靜下來,大約知道了清梧是坐在他對面。
清梧看著對面低著頭的式薇,一時也無言,倒是想起許久以前他們似乎也曾這樣靜默對坐了一下午。
一壺茶,兩方盞,天與地。
想到此,清梧輕輕笑了笑。
式薇聞見聲響,疑惑地將頭稍微向清梧的方向轉過去,心中詫異清梧是否笑了,又是在笑何事。
清梧瞧著漸漸走近的斂影,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式薇面前說道:“會好起來的。”
式薇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清梧所言何事便低頭道了聲謝謝。
清梧微微一笑,轉身離去,正好與斂影擦肩而過。
清梧剛離開,斂影便已至,悶聲不吭牽起式薇就走。
式薇任斂影牽著,一路走得磕磕碰碰,心想,莫不是看到自己與清梧說話在鬧脾氣麼。
卻是猜得不錯的。
斂影心中一片焦慮,自知因何而起,卻也知此事無可奈何。
“式薇。”斂影陡然停下喚道。
式薇冷不防地撞上了斂影后背,連忙後退兩步,應了一聲後靜等下文。
“不要喜歡清梧了喜歡我吧。”斂影不厭其煩地又說起,一如既往的還是沒有回答,即使不回頭都能想到式薇此時的表情。
尷尬而又沉默地拒絕著。
開始時式薇聽見他這般說是一副無可奈何不能理解的表情,斂影覺得那時的他在式薇心中應當像是個討糖吃的小孩。後來自他越發明瞭他不過是喜歡上了式薇這件事,他再這麼說起,式薇便開始尷尬地沉默。
斂影等了片刻繼續往前,這次他將式薇拉到自己身旁,略帶著些不放心地說道:“我要離開長空門些日子。”
式薇想了想,應道:“嗯。”
“我讓暮竹過來陪你。”
式薇疑惑地想了想暮竹這號人,大約記得那是清梧手下的……為何……。。
斂影見式薇沒有回應,猜到大約是在疑惑便說道:“暮竹與我交好,除了喝酒多了些還是很可靠的,先前問推你下石梯的人可能是誰,你沒說。”斂影頓了下,又道:“此事我已說與清梧知,本想讓他代我照看你幾日,可他另有要事亦得離開,我便找了暮竹。”
式薇聞言,沉默良久後嗯了一聲。
斂影轉頭看了一眼式薇,心中掙扎了一番,還是開口道:“式薇,那日先找到你的,其實是清梧。”
式薇愣了一下後停下了腳步。
斂影看著式薇那微微皺起又舒展開的眉頭,從一臉驚訝又迴歸平靜,最後也不過是淡淡應了一聲嗯。
斂影忐忑地牽著式薇繼續走,一路再無話。堪堪回到房門前時,式薇扯了扯斂影讓他停下,彼時四下安靜無人。
“承蒙照顧多時,謝謝。”式薇尚不能目,自然不會準確的看著斂影,可斂影卻覺得這是式薇第一次眼中看的不是清梧而是他。
可惜只是一句謝謝。
被身上各處蔓延的痛楚疼醒時,式薇不知已是過去了幾日,自然不知外頭暮竹已經找瘋了他。
西千重得知式薇不見時,象徵性地派人找了一番便再無下文。
暮竹知皆因式薇目不能視在西千重眼中已成廢人有或無已不再重要,可斂影千般交代讓他看好式薇,他不過是去取些酒的時間,式薇便已不知去向。
問遍所有人都說沒見過,那麼大個人還是個瞎子就這麼不見了簡直是笑話…斂影說擔心式薇會有危險他還說了這是憂心過度,式薇這人雖然沒見過對誰好卻也沒對誰不好,招人嫌被報復這是不能想象的事,可到如今他才懂原來確有其事。
整整五日,暮竹翻遍了長空門內外他能去的地方卻仍是不見式薇蹤影,憂慮得沒再喝過酒。
式薇摸著心口上一指長的傷口,皮肉往外翻起一片黏糊,幹了的血將衣服沾在傷口上扯都扯不下,胸腹及四肢亦是疼痛不止。
摸著四周櫃子一般的地方,式薇確定自己被鎖在了一個櫃子裡,而且是他房中的衣櫃。
喉嚨著了火般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此時尚又目不能視,式薇想了想,覺得自己著實算禍不單行,可他來此不過是為了清梧,並非為了當年之事,卻還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