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頭這才小心地坐了。
許梁邊吃邊看,忽的噗嗤一聲,一口將吃進去的清粥噴了出來,然後不住地咳嗽。許梁指著紙上寫著的事件,哭笑不得地朝鐵頭道:“這上面都記了些什麼啊這是?第一條,進城拉糞的牛車,出現了一百七十八次?”
馮素琴愕然地看著鐵頭。
鐵頭臉色一紅,難為情地道:“據衛所官兵回憶,那兩天確實有幾輛拉糞的牛車進出西城門,由於味道太大,許多衛所官兵都看見了,是以許多人都記上了這一件事情。”
許梁聽了,怔了半晌,搖頭苦笑不已。
馮素琴好奇地問起怎麼回事,鐵頭便將許梁想從進出西城門的物件上入手調查的想法說了。
“第二條,一件紅衣賞的賣菜大嬸進城,出現了一百二十一次?”許梁又問道。
鐵頭臉色就更紅了,“這位大嬸我也見過,她本就住在平涼城西郊,經常進城賣菜,又偏喜歡穿紅著綠,看上去十分顯眼,是以,許多官兵都印像深刻。”
“唉……”許梁嘆息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鐵頭見許梁臉色不太對,便道:“少爺,這頭兩條確實不靠譜,您看第三條,第三條就有價值多了。”
這時,丫環們將新增的碗筷,點心端了上來,馮素琴自顧自小口地喝粥。
許梁低頭看去,不由念出聲來:“第三條,一個身穿藏青道袍的道士拿著根算命的旗幡進城,旗幡上寫著“神運算元”,出現了八十九次……”
噗!咳咳!這回把馮素琴給嗆到了,她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這粥……太燙,你們繼續!”說罷,馮素琴又小口喝著粥,剛喝一口,又是噗地一聲全吐了出來,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碗,伏在石桌上,掩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在強忍著笑意。
鐵頭臉紅得就跟塊大紅布似的,恨不得地上開條縫好讓自己鑽進去。許梁無奈地攤手說道:“想笑,你便笑吧。忍著笑,好累人的。”
“咯咯,哈哈哈!”馮素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上氣不接下氣。
許梁無奈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馮素琴才忍住笑,抽出手帕擦著臉上的淚水。
許梁問道:“好笑嗎?”
馮素琴不由自主地點頭,忽感覺不對,又連連搖頭。
許梁白了她一眼,又朝紙上看去,連看了十幾條,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件,不由瞪了鐵頭一眼。
鐵頭很無辜地看著許梁,暗道,這可是照少爺你的意思做的,可不能全怪我。
許梁放下紙,撫頭嘆氣道:“阿鐵,照這個樣子排查,很難取到想要的結果。”
鐵頭點頭承認了,“我覺得也是。”
馮素琴插嘴說道:“相公,鐵管家,你們的想法,我也聽明白了。在我想來,既然相公懷疑葉指揮奪取西城門另有目的,那咱們就不妨從這方面去想,有什麼事情是在梁軍守城的時候幹不成,非要把梁軍支開才能做的。”
許梁一愣,拍腿稱讚道:“說得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做什麼事情是非要把梁軍支開呢?”鐵頭疑惑地道,“西城門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城門,除了進出城外,也幹不了別的事情啊。”
馮素琴揉著額頭,苦想一陣,道:“我記得但凡進出城門的車輛,貨物城防營都要開啟檢查的。那麼,葉指揮要奪取西城門,必是要送一些不方便檢查的東西出城,或者進城。”
“比如?”許梁聽著眼神越來越亮,看著馮素琴鼓勵道。
“比如,武器,火藥,違禁物品等等。”馮素琴道,“但凡這類東西,進出城門的時候,多半是會放在箱子裡,或者蓋上蓬布,總之就是不讓人看見。”
許梁緩緩點頭。
鐵頭噔的一把坐起,抓過石桌上那紙,指著最後幾條興奮地叫道:“我想起來了,少爺,夫人,筆錄上第十八條,有幾輛罩黑蓬布的馬車未經檢查便放行出城,這事,出現了四十八次。”
許梁取過那紙,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對鐵頭沉聲說道:“這多半便是咱們要找的東西,阿鐵,你去把記得這件事的那些官兵找來,再詳細詢問清楚。”
“哎。”鐵頭興奮地應一聲,急急地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