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的。
葉春秋便冷冷地道:“張公既不肯靡費錢糧供養水師,不能保境安民,卻又指手畫腳,指責鎮國府招募水師人員,敢問張公,這是何意?莫非張公和那些佛郎機人有舊,又或者,將那些泉州被佛郎機所屠的皚皚白骨,從不放在心上?既如此,那麼從今往後,再有海賊犯我大明海疆,屠我軍民,這筆賬,是不是要算在張公的頭上?”
張彩一時瞠目結舌,偏生葉春秋這個鎮國公地位超然,一般人哪裡敢拿這樣的話擠兌他,他只得冷冷道:“老夫亦沒有說不建水師。”
他的秉性,在此暴露無遺。
不敢承擔將來海疆不寧責任的是他,不大破大立去稅改的也是他,好話都讓他說盡了。
滿殿大臣,此時誰也不好冒頭,其實這事兒,大家都心裡門清,誰提議不建水師,將來可是要承擔責任的,一旦又有佛郎機艦隊來,還屠了城,那就真正要命了。
可是支援,拿什麼支援呢?拿士紳的錢糧,還是拿宗室的?這兩個,都是大明最不能招惹的群體,若是拿平頭百姓,平頭百姓的賦稅已是不輕了,要加出一年幾百萬兩紋銀,這擺明著是要把人逼到死啊,幾十萬兩倒還可以做一點文章,幾百萬,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就在這沉默之中。
劉健大抵已經瞭然了,他徐徐道:“鎮國府願挺身而出,這是好事,依老夫之見哪,不妨就讓鎮國府建水師吧。”
他看出葉春秋有勇於承擔的心思,所以也願意將這包袱丟給葉春秋,朝廷……是實在無計可施了,這水師,是真的建不起,可這水師,卻又非建不可。
此言一出,葉春秋沉默不語。
可是有的人卻是急了。
今日在場的,何止是大臣呢,可還有不少勳貴呢,就連幾個宗室也還沒有回到藩地,在這裡聽著呢。
想到鎮國府要辦水師,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而也在這裡聽著大臣們為了建水師之事而爭辯了半天的壽寧侯和建昌伯,聽到劉健這最後的話,二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差點尿了褲子。
(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十一章:臣要做魏徵、比干(第三更)
大臣們在那爭辯了半天,壽寧侯和建昌伯基本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原本,他們一直覺得這水師和自己無關,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可是現在見這劉公急於甩鍋,滿朝文武呢,竟都不發一言,都好像有了默契一樣,求之不得。
這兩兄弟卻是急了。
本來建水師是朝廷的責任,可現在呢,現在倒好,現在竟是甩給了鎮國府。
鎮國府是掙銀子,他們查過帳,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水師也不是養不起,可問題就在於,若是銀子都投去了水師,分紅怎麼辦?咱們可是股東啊,若是一旦水師的軍費算作是常例的開支,這一年下來,損失就是數萬兩銀子,這還是往小裡算的。
想不到這筆賬,壽寧侯和建昌伯怎麼都覺得不能讓鎮國府建水師。
其實朝中不少人都佔有鎮國公的股份,或明或暗,有的是在明面上,有的卻是在暗地裡,所以不少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張鶴齡終於忍耐不住了,他立即站出來道:“我以為不可?”
他頗像是個勇士,平時參加朝會,不過是作為一個侯爺的本份,所以大多時候,都是站著打個盹兒,糊弄過去,可是今兒不一樣,他覺得有人拿著匕首在自己的心窩子紮了一下,很疼,於是他眼眶發紅地道:“水師乃是朝廷的事,何以要算到鎮國府的頭上?鎮國府也養不起啊,鎮國府的賬目,我是算過了的,如何供養?”
說到這裡,張鶴齡看向朱厚照道:“臣以為萬萬不可啊,這件事,臣是萬萬……萬萬不同意的,臣要做魏徵,要做比干,臣……臣要撞柱子,呀,誰也別攔我?”
完全是拼命的節奏,不少股東暗暗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裡卻是暗喜,人才啊。
其實不少人已經憂心忡忡了,又不好做這個出頭鳥,結果壽寧侯自告奮勇,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怕橫的,就怕楞的。
遇到一個自稱要做比干的傢伙,有點晦氣。
張鶴齡說著,便朝張延齡使了個眼色,張延齡會意地朝他點頭,這張鶴齡可是狠人,二話不說,捋起袖子便朝著那銅柱撞去,同時口裡大叫著:“鎮國府建水師,我便死了乾淨。”
他一鼓作氣,弓身,起跑,然後距離柱子越來越近,眼裡發出了駭然之色,可是已經遲了,身子剎不住,腦子啪的一聲很清脆地撞在了柱上,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