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睜的看著皇上出關,聖人的教誨都忘在腦後了嗎,李東陽的弟子還是真是沒用啊。
何況,張鼐自付巡撫宣鎮不過半年,也沒有幾個心腹手下,不能聲張還要找到皇上,這不是坑人呢嗎?難不成要自己堂堂巡撫外出去找人麼?
好在張鼐為官多年,也知道事情輕重,倒也沒過多抱怨,仔細思量一番,他也得出了結論,皇上八成是出來遊玩的。
那麼宣府有什麼好玩的呢?近期恐怕就是這煙花大會了,所以今天張鼐一直神不守舍的在人群中尋覓,只是今天來的人實在太多,天又黑了,他又哪裡看的見什麼。
“巡撫大人,你看候德坊這事……”沈巡按喊了一嗓子,卻沒人搭理,巡撫衙門的那些個衙役都是動也不動,張總兵又是呆若木雞的,他無奈之下,也只好向張巡撫求援了。
“沈大人自行辦理便是……”張鼐下意識的揮揮手,眼睛卻還是在樓下人群之中逡巡,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萬不可引起騷動,切記,切記。”
沈巡按壓抑著心中的欣喜,舉手一禮,應道:“巡撫大人的教諭,下官自當遵從。”
除了最後一句囑咐,張巡撫的反應都在沈巡按意料之中。張巡撫為人有些清高,最看不過有人輕慢聖人的教誨,常言: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夠輕忽?
而候德坊偏偏就犯了張巡撫的忌諱,尤其是開業的評書還是直接在張大人面前說的,更是讓張大人不滿之極,若不是曾尚書一直盤桓不去,恐怕張巡撫都會直接下令封店了。
因此,沈巡按也不擔心張巡撫的立場,老頭敢以自己頭上的烏紗擔保,就算對方不幫忙,也絕對不可能偏向候德坊的。
這廂得了張巡撫的應允,沈巡按更是氣勢高漲,他指著謝宏再次喝道:“巡撫大人有令在此,眾衙役還不併力向前?”
元宵大會聚了這麼多人,為了防止各種意外,衙門裡的衙役自然也是分散在各處。這些衙役也都看熱鬧看得高興呢,所以開始就沒搭理沈巡按,可現在見巡撫大人下令了,眾人也只好嘆著氣,從人群中走出,直到全部匯合之後,這才畏怯著向謝宏逼了過去。
他們倒不是怕謝宏有後臺什麼的,只不過……衙役們都是心中畏懼,那個打贏過餓虎的黑大個可就站在目標身邊,誰敢單獨上去,不要命了嗎?
“沈巡按此言差矣,今晚放的焰火如此之多,你怎麼就能肯定是謝某引起了火災?”
有了江彬的提醒,以謝宏一慣的謹慎,自然也不會不做安排。可這時,谷王府還是出了意外,一看見那沖天而起火光,謝宏就明白對方的計謀了,果然很毒辣呀,竟然是放火燒王府還真的是想置自己於死地呢。
他本來正些急切的眺望王府方向,心裡也滿是疑慮,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以至於本來做好的佈置竟然沒有生效。
可這邊沈巡按已經出招了,他也沒法繼續分神,只能壓下心中的焦慮,來應付敵人了。
沈巡按乃是御史出身,鬥嘴可是最拿手的,聽謝宏辯解,他冷笑道:“焰火雖多,不過只有你們候德坊離王府最近,不是你們還有哪個?再說,你那焰火又與別人不同,往年多次大會都沒發生火災,偏偏今年有了候德坊參與,這才起火,到了現在,你還想狡辯麼?”
他這番話倒也符合情理,頗能蠱惑人心,若是普通火藥,肯定沒法出現這樣的效果,那麼,旁人不知的特殊火藥,是不是能落地即燃,就值得商榷了。本來覺得候德坊冤枉的人,再看向謝宏的時候,眼中也有了懷疑之色。
謝宏卻不慌不忙,曬然一笑,道:“就算是謝某的煙花落入王府,但是又怎麼可能頃刻間就燃起如此大火?眾位且看,王府的大火,火勢熊熊,又哪裡是零星的煙花落入能夠燃起的?而且又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不是笑話麼。”
眾人扭頭去看王府大火,又覺得謝宏的話有理,實在這火燒的太快太大,若一定要說是候德坊的煙花,情理上確實說不通啊。
見眾人都點頭,謝宏繼續道:“而火勢一起,沈巡按就斷定是謝某所為,難道其中有什麼緣故嗎?”
“休得聽他胡言。”沈巡按衝著衙役們怒喝道:“近日無雪,風乾物燥,火自然燒得快,只有候德坊離王府最近,當然就是候德坊的焰火引起的,你們還不快快動手?”
衙役們互相看看,卻是不敢上前,巡撫大人只是點了頭,又沒親自出面,現在理不直氣不壯的,誰敢上去惹那個黑大個?
沈巡按也看出來衙役們怕什麼了,轉頭道:“張總兵,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