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巴地道謝。
“小姐客氣了,無事便好。”這謫仙般的人說完鬆了手,儼然是守禮的君子風範。“走水了,此處不宜久留。在下是當今右僉都御史之子王清瑕,絕非浪蕩之徒。小姐若不棄,請隨在下移步,先去那妥帖之地,再等候小姐的家人前來可好?”
他這一番說辭無可挑剔,初容一是覺得不能在這等清風霽月的人面前顯得小家子氣,二是覺得陳徹和袁其商都到了,想是沒什麼危險。於是回頭衝著窗子裡說道:“大哥,我在屋子外頭,你們進來吧,我穿戴整齊了。”
說完便跟著王清瑕往外走了走,但仍舊可以看到屋子裡的情形。初容看著對面的火光,確定那火燒不到自己的屋子,便也沒開口要求王清瑕救歡沁。
不著痕跡地偏頭看去,餘光看到自己身側的王清瑕側臉更是精緻。他就是自己有可能議親的人?初容不禁心神微動,說不出的悸動不定,夾雜著些許尷尬。還好他不知自己是陳家人,不然的話更加尷尬。
“六妹。”陳徹一進了屋子,便見窗下的歡沁,嚇得幾步跑過去扶起她,才看清是歡沁。
“大哥,我在這兒。”初容儘量保持淑女狀,輕喚了一聲。
後進來的袁其商也跟上前,見不是初容,抬頭看去時,卻見她跟個男子站在一處。
眸子驟然一凜,袁其商跳出窗子,幾步來到兩人面前,渾身氣場驟烈,只盯著王清瑕。初容心跳到嗓子眼兒,抬頭看去時,卻見王清瑕沒有絲毫懼意,只靜靜盯著袁其商,如隱忍不發的冰窟般,似靜謐如初的湖水。
“小六,你無事吧?”陳徹抱著歡沁出了窗子,也很快到了初容面前。上來不及顧著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只上來拉著初容的腕子問道。
“大哥,我無事,多虧了這位公子相助,小妹才能撿回一條命。”初容想化解這兩人可能發生的衝突,便假意道。
“多謝這位公子相助,我乃京城陳家,舍妹一介女流不好久露人前,待明兒無事,在下再誠謝公子。”陳徹說著拉著初容,便要往無人的、確定燒不到的屋子行去。
“陳公子客氣了,請便。”王清瑕說話聲音很清澈柔和,一身的氣派將此時渾身王八之氣的袁其商,堪堪比了下去。
初容的救命恩人,袁其商若是再找對方的茬,就顯得太小肚雞腸了,傳出去也是笑掉人的大牙。
見兄妹倆走開,袁其商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翩翩如玉的貴公子,人也跟著冷靜下來。也不說話,微微一抱拳,袁其商也跟著陳徹去了。
看著三人遠去的方向,王清瑕微微抬了下頜,輕輕眯起了眼睛。
“小六,你無事吧?摔著了?”陳徹領著初容到了無人的屋子,這才看到她腿上的傷,血已經滲了出來,染紅了裙襬一角。
“快去,去庫房的箱籠裡找些膏藥,我備著的。”陳徹一方面是真的怕初容出了事自己擔待不起,二也是做給袁其商看的。
“不必了,到我屋子裡去取吧,想必這火不會燒到咱們這側。”袁其商邊說邊盯著低了頭不語的初容,說道:“那火起在庫房處,你們所有的箱籠想必都給燒了個精光。”
“庫房怎會起火?”陳徹不解,他還是派了人守著的。正說著,便見一個下人來報,說庫房的火勢是被遏制住了,但所帶的箱籠就全都燒沒了。
“蠢貨!許是又吃酒誤事了!”陳徹罵道。
“少爺息怒,那火起得奇,一眨眼功夫就燒起來了,咱幾個緊著救火,也來不及了。”那下人說完緊張地站著,不敢抬頭。初容低了頭不去看袁其商,陳徹則是一腦門子官司。袁其商鬱悶方才之事,一心認定那翩翩公子絕不是個好人。
“快去快去,能搶出了一箱是一箱。”陳徹倒不是心疼那些東西,只不過出門在外,若是沒有也不便,現買也要費些功夫。
“火起得又急又猛,又沒有燒在住人的屋子,定是有人不想你們上京。燒了你們的細軟,你們置備就要花上許多功夫,也就不能上京了。”袁其商站在門口處,回頭看了看院子裡王清瑕方才站著的位置,早已不見了人影,一字一句說道:“這驛站住的都是不相干之人,方才那公子對這火毫不在意,且又是從京裡來的,怕就是他不想你們儘快上京。”
“這如何可能!”初容剛想說那人便是有可能要與自己議親之人,話到嘴邊立即收了回去,說道:“我們陳家與人無冤無仇,我又是深閨不出的。”
袁其商聞聽此言,深深眸子盯在初容身上,不再言語。
第二十八章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