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珀瑛的慘狀,面對著水鏡的少女不禁露出一個愉快的微笑。她隨意地回頭看向皺著眉頭一副蠢兮兮樣子的吳獻,挑高了一邊的眉毛。
“哎呀,吳道友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是遇到了什麼難解的事情。”少女語調輕快至極,但言語之間充滿的惡意任誰都能輕而易舉的聽出來,“莫非,吳道友竟是在擔心顧珀瑛不成?”
吳獻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幽幽嘆了一聲道:“卿十九,你也不需要用這樣的話刺激我,對我來說,除了師兄,沒什麼能夠動搖我的心神。”
名喚卿十九的少女仰頭哈哈大笑,因為略帶幾分瘋狂的表情,她的整個五官都顯得有些扭曲。但她妖嬈無比的長相力挽狂瀾,不但沒有使得她的神態顯得難看,反而由於這一抹瘋狂給她的面容更添幾分獨屬於女人的魅力。
吳獻沒有理會她莫名其妙的笑聲,看著水鏡裡昏厥在地的顧珀瑛,臉上慢慢透露出幾分輕鬆來。
卿十九笑了一陣子,卻沒等來對方的捧場,扭頭看到吳獻面上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一冷,重重哼了一聲,哂笑道:“你這個人,我簡直膩歪透了你的婆媽!有我師父的《蘊魂》在,完全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吳獻知道卿十九這個女人實在是有點魔性,所作所為全看心情,根本沒有什麼常理可言,所以雖然並不情願,還是認真地回答了她的話:“不可否認月魔真一是本方世界的大能,《蘊魂》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傳奇功法,只因為最後需要……的是我的師兄,我永遠都不能在塵埃落定前放下心來,這無關其他。”
卿十九聞言直視著吳獻的雙眼,勾了勾唇角,含混地問道:“你當真對你師兄……沒有其他的想法?”
吳獻將目光從卿十九身上收回來,揮手將身前的水鏡打散之後,一面向山洞外走去,一面極其不耐道:“難道你對你師父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嗎?行了,不是我說你,你還是好好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疏漏。不管怎麼說,易英河都是散仙級別的大能,你的師父就算是研究他本人多年,也未必就真的百密無一疏。”
“如果真的被他發現了我們三人做的事情……後果不是你們能夠想象的。”
卿十九頓時被吳獻的話激得火冒三丈,礙於月魔真一的叮囑不能有什麼實質性的行動,於是只能過過嘴癮:“吳獻!你以為你好的到哪裡去!如果有一天你師兄知道了平時他看到的都是假象,你覺得他會怎樣面對你?!”
吳獻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洞口,他的聲音輕輕地從遠處傳來:“不勞卿道友費心,吳某自有分寸,還望卿道友好自為之。”
迷迷糊糊地從昏迷中醒過來,顧珀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凌雲道君的傳承裡,而是幕天席地地躺在一處青草柔軟的地方。
動了動身體,他發現自己的四肢痠軟無力,丹田處也凝滯一片,經脈裡似乎完全不存在流動的靈氣。
顧珀瑛皺著眉頭運轉起功法的一瞬間,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身體不由自主微微發抖。
丹田內的靈氣都已經液化完畢,形成了一個漩渦。而漩渦的中心,正是靈液繼續壓縮,向著固體形態轉化的地方。除此之外,他周身的靈氣也呈現極為規律的波動,明顯是要進階的徵兆。
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是要衝擊金丹期了。且以他體內的靈氣儲存量來看,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
這本應是好事,可惜他事前並沒有預料到竟然會在此處進階,沒有準備充足的渡劫物品。
更可怕的是,他漸漸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靈氣的流轉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就眼下的情況看來,他很有可能死在雷劫之下!
顧珀瑛臉色黑得難看,可實際情況擺在那裡,想要停止衝擊金丹得看運氣,他又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壓制修為,只能低聲咒罵兩句,迅速翻看自己儲物袋裡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助他的東西。
頭上的劫雲開始凝聚,顧珀瑛的雙手顫抖著,心裡漸漸升起絕望來。他深吸一口涼氣,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混亂的頭腦當真迅速清晰起來。
事到如今,若是能有什麼地方避上一避,或許還能籌謀一二,為自己爭取幾分勝算。
顧珀瑛心中一動,腦海裡轉過幾個念頭,幾乎是立刻想起來自己那堪比神器的“浮空”,意識到自己大概真的能夠逃過一劫。
眼神一亮,顧珀瑛抬頭看了眼天上厚厚的劫雲,唇角帶起一抹莫測的笑容,手訣一掐,身影當即消失不見。
風輕柔地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