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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溫柔細心。他側頭時對上了明珠的眼睛,看見她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想必是無論如何沒有料到他的聽力遠勝於常人,完完全全將她說過的壞話給聽了進去。

但他是男子,難不成還跟女兒家計較這些?頓了頓,他朝她微微點頭,也不說什麼,轉身朝前走了:“起轎吧。”

簾子合攏了,將那人的背影給擋在了外頭。明珠坐在裡面忐忑不安,眼前卻一直是那人挺拔高大的背影。

其實,他好像也挺不錯的?不記仇,很細心,大概是她誤會了,他與趙侍郎應該不是一路人。

***

柳樹底下的人個子高高,立在那兒比柳樹還挺拔,一身月白色長衫,頭頂戴著晶瑩剔透的白玉冠,一頭黑髮在黃昏的餘暉裡波光流轉,髮梢處隱約有流螢晃動。他等了一會兒,昭陽還沒出來,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撇撇嘴就往承恩公府走。

門口的小廝攔住了他,問他是哪一位,他也不答話,只站在門口往裡瞧。這一瞧不打緊,前院裡,趙孟言與昭陽站在那棵枝葉繁茂的榕樹下,男的言笑晏晏,女的也咧著唇角。

趙孟言還在說呢:“你別不信,我這人一旦一根筋起來,比我祖父我父親都專一呢!”

昭陽連連點頭:“成,成成成,我信,真信了。趙大人,咱別老說這你我都清楚的事兒啦,讓我回宮去吧!”

“你這分明是敷衍我。”趙孟言不開心,“你說信,臉上可還是寫著不信。那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肯信?”

昭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外頭就有人不顧小廝阻攔就大步流星地踏了進來,一張臉臭得跟剛從茅坑裡撈起來的石頭似的。

“你把腦袋給朕摘下來當球踢,她一準兒信了你!”那穿月白衫子的公子哥兒兇巴巴地走到榕樹底下,伸手照著昭陽一拉,護在身後,對著趙孟言冷冰冰地戳來兩把眼刀子,“怎麼,你摘,還是不摘?”

趙孟言壓根兒沒想到皇帝會來,面上掛不住了,趕忙行了個禮:“臣參見皇上——”

“去去去。”皇帝瞥他一眼,“少來這些虛的,你要真恭敬,就別在朕背後頭挖牆腳!朕明兒再收拾你!”

最後一句是威懾的話。

他不耐煩說這許多,拉著昭陽就往外走。趙孟言想追上去,想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可到底她是跟著皇帝走的,他顧慮太多,這當頭最好什麼都別說。

榕樹底下,那承恩公府高高在上的世子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站在那兒,眼睜睜看著前一刻還在對自己笑著的姑娘這就被人帶走了,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心裡忽然就有些氣悶。還是晚了一步嗎?

可她在江南時還對皇帝沒什麼感情的,他不信自己有這麼失敗,連那個都快而立了還沒談過情說過愛的皇帝也能讓他成為手下敗將。

只是,到底這身份差別還在那兒擺著,他就是有那個心,也不敢明著跟皇帝叫板。

真是煩死人了。

***

昭陽有些懵,皇帝怎的親自來承恩公府了?還便裝出行!

他一路拉著她走到了外頭衚衕裡的柳樹底下,這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瞪著她。昭陽不明就裡,抬頭問:“主子,您怎麼來了?”

皇帝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路上都在等她的解釋,結果她開口的第一句居然是這樣!沒有半個字的解釋,反而問他為什麼來了!

“朕不來,能看見你跟那姓趙的眉來眼去、談笑風生嗎?”他冷冰冰地說,素來漆黑透亮的眼珠子裡染上了一層薄怒。

昭陽傻眼了:“小的沒跟他眉來眼去,談笑聲風啊!”

真是天大的冤枉!

“還狡辯!”皇帝生氣了,冷不丁伸手扯住她兩邊嘴角,朝上一拉,“你剛才就這麼對他笑的!對,就是這樣!酒窩都笑出來了!”

昭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起來沒個完,只覺得肚子疼,腰疼,腮幫子疼,腦仁兒也疼。

皇帝更生氣了:“你還笑,你還敢笑是吧?朕都想摘他腦袋了,你還在這兒笑!你信不信你再笑,朕這就回去弄死他?”

昭陽都笑得沒力氣了,渾身顫巍巍的,好容易扯住他的衣袖,還被他一把撩開了。她邊笑邊說:“您頭回不是還跟我說您是明君,輕易不摘人腦袋的?怎的到了今兒就變卦啦?我才跟趙大人說了幾句話呢,您就要摘人腦袋,有您這樣的明君?”

皇帝臉上掛不住,卻還凶神惡煞地瞪著她:“媳婦兒都要被人搶走了,朕不摘他腦袋,還留著繼續讓他挖牆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