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這壽宴也沒有什麼好操辦的,我倒還盼著早日去地底下跟老頭子團聚呢!這生辰不生辰的,沒什麼好開心的。勞皇上在忙政務之餘還記掛著,真是不應當。”
昭陽垂著頭在那裡問了一陣老太太在吃食上的喜好與忌諱,幾乎沒怎麼抬頭,最後才恭恭敬敬地又請老太太保重好身子,這才跟著趙夫人一同走出了軒雅苑。
晚些時候,她又碰見了趙侍郎。
趙孟言是專程來尋她的,站在院子裡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流雲很緊張,湊過來悄聲說:“你不是說侍郎大人看上你了嗎?他找你過去會不會不安好心啊?”
昭陽一頓,咳嗽兩聲:“不會,不會的。他雖對我有意,但也是個讀聖賢書長大的貴家公子哥兒,不會唐突了我。”
她真恨自己當初一緊張,就拿趙孟言來當了擋箭牌,而今流雲和明珠可誤會大發了。心虛地看了一眼笑意隱隱的趙孟言,她心裡越發過意不去,面上的討好也越發厲害了,笑得那對兒梨渦都深深地擺在唇邊,玲瓏可愛。
院子裡,趙孟言倒是不知道她為何笑得這般開心,只對上這樣的笑臉,他心情也好起來,便開口問她:“聽說你今兒去見過我家老太太了?”
她點點頭。
“可是嚇到了?”他側頭打量她。
昭陽訕訕地搖頭,片刻後又看到他並不相信的眼神,垂下眼睛又說:“一開始是有一點,半道上您母親只跟我說了老夫人眼睛看不見,並沒說……沒說……”
“沒說她連眼珠子都沒了。”趙孟言的直接叫人簡直哭笑不得。
昭陽失笑:“那可是您祖母,有您這麼瞎說八道的?”
“我可沒瞎說八道,我這是實話實說。”趙孟言怕她受了驚嚇,還是特意來瞧瞧她呢,眼下看她還能笑能還嘴的,鬆口氣,“其實老太太年輕時候很漂亮的,聽母親說她曾經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美人呢,腿腳功夫也好,和我祖父在校場上不打不相識,好長一段時間都是京裡的一段佳話,被稱為金童玉女。”
其實老夫人那樣的眼睛,一看便知是遭遇了什麼變故,不可能是先天或是自然因素造成的,昭陽試探著問了句:“那,那後來……”
“後來我祖父上了戰場,那一年邊境屢遭外族侵襲,祖父是奉了肇文帝之命保衛邊疆,收復失土的。祖母也會功夫,當年還是有名的女將,因放心不下,非跟著祖父一起出徵,哪知道大捷之後,回中原的路上卻遭遇伏擊,祖父被虜。那時候祖母心急如焚,竟然率兵殺進了敵軍老巢,可對方拿刀子抵著祖父的脖子,還大言不慚地說只要祖母肯挖掉眼珠子留在那兒,他就放了祖父。”
昭陽整個人都在愣在那裡:“所以,所以老夫人……”
“所以祖母挖掉了眼珠,朝著那敵軍將領扔去,那人嚇得往後閃躲不及,我大興的將士終於找到機會救出了祖父,將敵軍盡數剿滅。”
這樣一個故事叫昭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老太太面目可憎的模樣,可是原來那樣醜陋的眼睛卻只是因為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寧可用眼睛換來一個救他的機會。
趙孟言笑了笑:“只可惜我祖父走得太早,還是剩下了祖母一人。怎麼樣,現在聽到她的眼睛為什麼會是那樣,還怕她嗎?”
昭陽搖搖頭,咬了咬嘴唇:“老夫人如此情深義重,實乃女中豪傑,我只有欽佩,沒有畏懼。何況就算尋常人身有殘疾,也應得到他人的尊重與關愛,又何況是老夫人這樣的巾幗鬚眉呢?”
她的眼裡頗有些神往,好似千恨萬恨,只恨自己沒親眼見證那樣轟轟烈烈的一幕。
趙孟言倏地笑了,眉眼柔和地望著她:“哎,你瞧瞧,我祖父祖母如此情深義重,父親母親又是這麼恩愛有加,你覺不覺得我趙家人的血脈裡實在也有幾分情種的根吶?”
“您祖父祖母情深義重是真,母親父親恩愛有加也是真,只可惜我瞧著這情種的根傳到您這兒,那可就消失了。”昭陽眉開眼笑的,“您可是京城第一花心大蘿蔔,也好意思拿自己當情種呢?”
趙孟言正色說:“話不能這麼說,慕少艾是人人都會的事,遇見真心人之前,在美色面前有些動容,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可我不會一直這麼下去,我也會遇見叫我心動的姑娘,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去沾花惹草,眼裡心裡都只她一人。”
他說著話時,定定地瞧著昭陽,語氣裡飽含深意:“我也會像祖父對祖母那樣,像父親對母親那樣,從今往後全天下的女子再美,我也瞧不上眼了。我只瞧得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