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說是……,說是鳳側妃和小郡王八字不合,需要回避三、五年,端王妃正在猶豫不定呢。
端王妃那邊的確猶豫,怎麼辦啊?順著戲演下去,把鳳鸞掃地出門很麻煩,可是也不能自己拆自己的臺,說道士都是胡言亂語啊。
串通道士,嫡妻攀誣姬妾,這個罪名落下來可是不小。
所以,端王妃已經眉頭疼了一上午了。
而暖香塢裡,甄氏一聽完小丫頭的話便勃然大怒,“放屁!”她將手上的一枚玉簪摔成好幾段,“下作!她們怎麼不找個人算命,說要阿鸞迴避一輩子?豈不是更省心一些?!我說呢,穆家那位前段總往端王府跑,原來是編了這麼一出拙劣的戲!”
甄嬤嬤趕緊攆了丫頭們下去,交待說漏嘴的,全都一個個揭了皮兒。
甄氏生氣完,又回頭罵女兒,“你就這麼老實?知道有人算計你,不說一巴掌給她們扇回去,反倒老老實實跑了回來!你這不是給別人挪窩嗎?這下好了,都不用找理由打發你了。”
“母親別急。”鳳鸞上前拉了她,母女兩個到了裡面寢閣單獨說話。
甄氏柳眉倒豎,“你趕緊給我回去!”
“我不回去。”
“怕什麼?”甄氏這輩子就是個不怕人的性子,頓時惱了,“我跟你一起回去,要打要殺要罵,你站旁邊兒,別吭聲,都有母親替你出頭。”她冷笑,“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她們不要臉,那咱麼也不用給她們留臉面,直接撕了,鬧得大家都別想好好做人!”
鳳鸞心中一熱,看,母親就是這樣,該替自己出頭的時候從來沒退縮過!所以哪怕她再荒誕不經,再睥睨世俗,都是自己最疼愛最親最近的母親啊。
在這世上,有什麼比真情實意更加珍貴呢?沒有。
鳳鸞抓起母親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肚子上面,“母親,你別急。”她明眸似水,閃著一點點水晶般的璀璨光芒,“這次是正好我想出來呆幾天,等一個訊息。”
甄氏先是一怔。
繼而低頭看向女兒尚且平坦的肚子,目光閃爍不定,“你是說……?”
“嗯。”鳳鸞點了點頭,“等等看,已經遲了有兩天時間了。”嘴角微翹,“如果是真的,那我還真願意三、五年都不回去。”
“好呀!”甄氏頓時樂了,撫掌笑道:“你的月事一向很準。”有些驕傲,“從你初潮開始來的時候,我就讓人精心調養著,不能受寒、不能受涼,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從來沒有出過半分差錯。”
鳳鸞又是感動又是酸澀,微笑道:“我知道,母親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接著有點不好意思,“那時候我小,不懂事兒,心裡還抱怨母親真是煩人,三天兩頭的熬湯藥給我吃呢。”
“你現在倒是乖巧了。”甄氏略有感慨,讓她趕緊坐下,“別站著,坐下,咱們慢慢兒說話。”心下一點點盤算起來,“要是你真的有孕,那在家裡養著,自然比在王府養著強一千倍!不是我自誇,多少帶下醫都還不如我細緻。”
鳳鸞看著有點孩子氣驕傲的母親,笑了,“是,甄太醫本事高明。”
甄氏掌不住笑了,“你這樣好,比從前整天繃著個小臉強多了。”又細細叮嚀,“懷著身孕的時候,更是不能動氣,記得凡事都放開一點兒。”
“還不確定呢。”鳳鸞道。
甄氏摸了摸女兒的肚子,篤定道:“一準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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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猶豫再三,斟酌再三,最終還是隻能照著劇本唱下去。
否則自己要怎麼跟丈夫說呢?說自己其實不知情,這一切都是母親暗地籌劃的,丈夫會信嗎?信了以後,自己的母親又要怎麼做人?再者母女一體,就算是母親的錯,自己也是脫不了干係的啊。
到時候自己名譽和威信盡毀,丈夫惱怒,說不準兒子都有可能不讓自己養。
那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咬牙上,就堅持說是道士算出來的結果!鳳家表妹和那些屬兔的下人們一樣,都是衝撞了小郡王!還算母親有點腦子,沒只針對表妹一個,而是耷拉上了一群,渾水摸魚,看相總是稍微好一點兒。
端王妃這是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等到晚上蕭鐸一回來,便聽說兩樁大事。
一是鳳家二夫人身子不適,把女兒給接了回去;二是家裡面做法事,其中神神叨叨的不必提,做到最後,居然算出什麼屬兔的陰人衝撞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