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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食’,吾等口中雖應,心中自是不服。不料兩軍交戰,陳餘盡佔天時、地利、人和,居然為將軍赴險取勝,不知此為何術也?”韓信撫掌大笑道:“此亦兵法也,只是未為諸公所察。兵法不雲:‘置之死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乎’?今韓信聚兵不過十餘日,兵不知列隊,將不能佈陣,此所謂‘驅市人而戰之’也,其勢不利甚矣,非置之於死地,人人自以為戰而莫可以勝出。如即予生地,敵眾我寡,強弱懸殊,尚未交戰,我軍皆走,以何人衝殺於敵陣之中?”諸將皆服道:“大將軍神謀,非是吾等所及也!”後有樓鑰詩讚道:“十里當勍敵,臨機事寖危。萆山兵已遣,背水陣尤奇。前澤書誠有,行權我獨知。正須投死地,何用恤群疑。拔幟終如約,傳餐亦應期。孫吳非紙上,方略要從宜。”

犒軍已畢,韓信聚帳。見趙將盡服歸降,遂令傅寬將趙歇帶來。傅寬釋其縛,令刀斧手押至,韓信與趙歇道:“汝被圍鉅鹿,非常山王竭力扶佐,汝安能得全性命。常山王既因功得封,汝又連絡陳餘,強逐張王,大失人心,實不足為一國之主也。”趙歇低頭不語。韓信復問道:“汝有何言?”趙歇道:“但求安渡餘生足矣。”韓信從之,乃遷趙歇為襄候,請收拾錢財家用,領一家老小盡往襄國居住。趙歇去後,左右暗諫韓通道:“‘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若留趙歇,其心不安,勢必生事,張王安能就國?”韓信額首然之,遂密令刀手追至襄國殺之。

賞罰已畢,韓信問眾將道:“吾曾有令,有擒到廣武君者,吾以千金為謝,不知可有建功者。”眾將皆無言,韓信悶悶不樂,乃喚降兵問之。有見者道:“廣武君兵敗時,著士卒衣裝,欲脫身南投,似為灌嬰部卒所獲。”韓信便令灌嬰核實。灌嬰往軍中尋察,果見部將王翳手下有一降卒,似是廣武君之貌,便喚降兵認證。降兵數十人,皆言正是李左車,灌嬰便令縛獻韓信。韓信見李左車至,叱退武士,親解其縛,扶於東鄉坐下,自於西鄉,以師禮拜之。李左車色慚,辭道:“亡國之人,安能受此左丞相之大禮。”韓通道:“吾素知廣武君乃河北賢士,趙歇、陳餘皆小人,如何識得先生大才!”李左車感其心誠,遂降之。

於是韓信問計左車道:“僕欲北攻燕,東伐齊,以先生之計,何能建功?”左車道:“鄙聞‘亡國大夫不可以圖存,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如在下之輩,何以權衡國之大事。”韓通道:“僕亦聞百里奚居虞而虞亡,佐秦而秦伯,非愚於虞而智於秦也,皆在其主用與不用,聽與不聽也。若使成安君聽先生之計,僕亦為先生階下之囚。今僕誠心歸計,願先生勿辭。”李左車善之,遂道:“鄙聞‘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亦有一得’。故云:‘狂夫之言,聖人擇焉’。雖僕之計未必能用,願以愚忠效之。夫成安君有百戰百勝之計,一日失之,軍敗千里,死於泜水上。今將軍虜魏王、擒夏說,一日之間,破趙二十萬之眾,名聞四海,威震諸候,農家莫不停耕住犁,以待將軍之令。然而久戰勞蔽,軍卒不堪複用也。若將軍以疲憊之師,欲拔燕之堅城,兵不復勇,戰則不能拔也。若曠日持久,糧食耗盡而終不能克燕。齊知破燕自危,必據守邊境而自強。燕、齊不下,則不能左右劉、項之爭,雖連年戰火,將軍終不能佐漢王定天下。此乃鄙之愚見,未審尊意如何?”韓通道:“先生之言甚是,然者如何處之。”李左車道:“當今之計,不如按甲休兵,百里之內,牛酒日至,以勞士大夫,覆軍之銳氣。然後發一乘之使,奉咫尺之書,以出使於燕。燕畏將軍之威,必不敢不聽。燕從而東臨齊境,雖有智者,亦不知如何解齊之厄。如此,則天下事可圖也。兵法雲:‘先聲而後實者’,正是此意。今將軍有問,鄙有所答。將軍若從便從,若以鄙之才鈍,願將軍勿聽。”韓信謝道:“先生所語,皆為金玉良言,敬謝奉教。”後胡曾有詩道:“韓信經營按鏌鋣,臨戎叱吒有誰加。猶疑轉戰逢勍敵,更向軍中問左車。”

韓信復問李左車道:“趙有名士蒯通,才學堪與先生比肩,不知現在何處?”李左車道:“蒯君才可經天,智足緯地,非僕之所能比也。”韓通道:“先生勿自謙,先生與蒯公,趙主能善用其一,不致兵敗如此。今趙之文武皆降,為何獨不見蒯君。”李左車笑道:“將軍如何得左車,便可如何得蒯君也。”韓信大悟,遂令從降卒中尋找蒯徹,果然得之。韓信亦如左車故事,以師事蒯徹,蒯徹遂降韓信。韓信大喜道:“吾得二賢,何慮大事不定。”

未幾,曹參克定鄔邑,追斬其將戚公、王鹹,引軍向東與韓信會合。韓信遂進駐襄國,按兵休養,依李左車之計,遣蒯徹為使,往使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