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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田橫一路突圍,直奔去六十餘里,方才漸漸擺脫追兵。回顧左右,只剩五十餘騎矣。田橫立於岸邊,眼見山河破碎,自無迴天之術,乃仰天長嘆道:“吾田橫自與二兄長起兵以來,逐魏抗秦,拒楚連趙,不懼堅險,不避刀斧,歷經多少磨難,方得重興齊室盛世。不料時過境遷,只因中跨下庸夫之計,一日兵敗,竟至如此境地,怎有顏面回見齊之父老!”欲拔劍自刎,馮蘭勸道:“勝敗為兵家常勢,大王若死,齊土從此易主也!”田橫嘆道:“吾大敗至此,疆土盡失,如何捲土重來?”馮蘭道:“項王既有書信,我去降之,量可收容。再借其兵收復故土,勝負尚未可知也。”田橫道:“項王與齊有切齒之恨,吾誓死不降也!”馮蘭道:“不若依蔣平之見,投漢王如何?”田橫沉吟道:“吾前時亦有此心,然韓信負義伐我,我又烹殺酈食其,此刻要降,為時已晚矣。”馮蘭點頭,沉思半晌,又諫道:“臣聞大王與彭越交厚,今彭越居於梁地,有兵有糧,甚具勢力,大王落難之時,正可相投。”田橫道:“彭越之處,我亦想過,只是彼受漢王之封,為其臣下,焉能容我?”馮蘭道:“當初彭越裨微,若非大王接納,助其兵馬,安能有今日。臣久聞彭越壯義,恩怨分明,非負義之輩也。況大梁處楚、漢交地,且楚且漢,常臨險境。若大王相投,彭越必喜而納之。”田橫道:“只得如此。”乃率軍往大梁來投。

前至谷城界口,忽見前方一隊人馬出來,約有五千餘眾,皆擂鼓鳴樂,喜氣洋洋,為首一人,輕妝軟扮,下馬呼道:“大王別來無恙乎?”田橫視之,正是大梁相國彭越,慌忙下馬答禮。二人相見,言情甚蜜。田橫道:“某自與先王共創齊國基業,先遭齊之擾亂,又遇楚之入侵,軍民勞苦,國力竭瘁。今又為韓信暗算,國土盡失,四方飄蕩,無所安身,諸候多不能相容。今窮投兄長,苟求為納,未審尊意若何?”彭越以言安撫道:“僕有今日,全賴大王拔舉,大王有難,敢不全力相助?”田橫道:“兄為漢王屬下,弟為漢王之敵,兄若容之,恐失漢王之寵也。”彭越笑道:“吾與漢王,乃盟友之情,某與大王,乃兄弟之情,豈可混雜一談。大王儘可放心,若漢王責怪,彭越自有應對之法。”田橫拜謝,二人攜手,共回谷城坐定。彭越令備酒舉案,欲以魏相之位讓與田橫,田橫驚道:“兄長此是為何?”彭越道:“非大王力舉,彭越無有今日。今天下分爭,非賢者不可鎮大梁千里之地。只是大王萬乘之軀,唯恐魏相之位,不盡雄才也。”田橫道:“人云:‘喧賓不可奪主’。弟雖自稱齊王,然與兄皆位列諸候。豈可奪兄之位。”這邊彭越苦苦相讓,那廂田橫固辭不肯,兩邊文武皆來解邊。張說道:“眼下天下方亂,二位且不要禮讓,不如齊心協立,共定天下。天下定時,二位功居人上,皆分茅為王也。”彭越只得作罷道:“既大王暫不願統領大梁,且待日後再議。”遂拜田橫為大將軍,掌管梁軍軍事。

此事已定,複議進取之策。田橫謂彭越道:“弟初投帳下,寸功未立。今兄長既從漢攻楚,某願為先軍,往滎陽與項羽一戰。”彭越道:“有弟相助,自是如虎添翼。然項羽勢大,不可強敵,以吾之意,不如復取彭城如何?”謀士扈輒道:“項王數伐梁地,皆因漢王襲後而退,故項羽雖勇,力不能兩全也。而韓信已得齊之疆土,料必舉三齊之眾擊楚。今項王遣項聲居守睢陽,周全東面戰事。韓信若伐楚,項聲必往迎敵。項聲一去,大梁空虛,相國再復取外黃、陳留諸地,如利刀破竹,迎刃而解,無需費吹灰之力。故此刻大王不可輕動,宜蓄驚養銳,以逸代勞,至時而發,可定千里之地也。”彭越然之,遂按兵不動,與田橫日夜操演人馬,靜待時機。

話分兩頭,卻說齊將田吸駐軍千乘,先時得田既之書,知齊王田廣已死,甚覺悲傷,乃於乘發喪,遙祭田廣之靈。及接到田橫之書,田吸展閱,書中原來是田橫自稱齊王,欲約會其軍共救高密之意。田吸心喜,謂眾將道:“田橫稱王,眾望所歸也,我必起兵,助其共復齊之國土。”遂舉城中四萬餘眾,離了千乘,徑往高密來合田橫。

正行間,前軍來報道:“前方行五十里,將至臨淄。我等不知虛實,不敢輕進。”左右道:“韓信既得臨淄,必以重兵為守,不如繞道而行,蓄積兵力,力爭一戰高密。”田吸暗咐道:“我軍已近臨淄,為何無敵軍出城迎戰。莫非韓信引軍盡去了高密,城中無軍把守?”遂有偷城之意。傳令就地紮營,差細作往臨淄四外打探。不多時,細作回報道:“韓信大軍悉發高密,城中僅有二千軍卒為守。”田吸大喜道:“天助我成事!”便傳令突襲臨淄。有人勸道:“韓信多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