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有請。”
薛令微愕然的瞧了池臺一眼。
她又看了周圍圍著的層層錦衣衛,金吾衛,禁衛軍,以及聽聞訊息就趕了過來的朝廷官員大臣。
薛令微只是怔愣了片刻,便提著遙�谷拱冢�徊講階呱鹹ń祝�呦蚍釤斕睢�
進入奉天殿,錢仲便示意下屬,將大殿的門合上。
薛令微一眼便看到被綁在龍椅上昏睡不醒的朱縝,立馬大步趕了過去。
朱縝安然無恙,只是一直昏睡,不論薛令微如何喚他,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中了迷魂散,一時半會根本醒不過來。”
薛令微頓時抬頭望去,看到趙珒從另一側出來。
她下意識擋在朱縝跟前,蹙著眉,質問他:“趙珒,你竟真的這樣做了?!你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麼?”
兩年前,趙珒跟她說,她要的他都會幫她得到。
所以她說,她想要朝無風波,國泰民安。
趙珒瞧著她病後還有一點憔悴的臉:“我當然記得——不過今日,我想跟你說點別的。”
薛令微狐疑的瞧著他,即便是到這個地步,她也不相信他真的做了反叛篡位的事。
“你莫非是想學魏武帝,挾天子令諸侯不成?”
趙珒輕聲一笑,顯得有些無所謂:“你可以這樣想。”
“趙珒,你總是喜歡做這樣不能回頭的事情!”薛令微咬牙切齒。
“我走的路,本來就是不能回頭的。”趙珒道,“你我所在的位置,本身就是一個難題。若不先發制人,就只能坐以待斃,他們——”趙珒停頓了一下,“不會放過我,亦不會放過你——”
薛令微霎時愣住。
趙珒朝她走來,在她兩步的距離處停下。“你對他們的舉動和意圖一清二楚,可卻奈何不了他們。我還知道,他們要你殺了我,不然就不可能會真的服從你。不過,那幾人礙於你母親前車之鑑,就算你真的下手殺我,為朝廷除去禍害,他們也並不一定真的會因此而誠服與你。即便如此,我知道你也從沒有想過要殺了我,就像即便他們一直針對你,不服於你,你也從來不想去殺人一樣,對吧?”
薛令微只是錯愕的瞧著他。
——他什麼都知道,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趙珒抬手,手掌託著她的側臉,對她溫柔的笑著:“你不會去做的事情,那就由我來做。”
在他溫柔的眼神裡,薛令微像是被什麼點醒了一樣。
她終於明白了——
趙珒看到她的表情,便知她已經猜出一二。
“哥哥活著的時候跟我說,不要等失去了才後悔。可是我之前那樣傷害你,是我造成了你如今的一切,我還有什麼後悔的資格?”趙珒對她笑了下,輕輕勾住她的肩,將她帶到自己懷裡,“我想,我無論做什麼都沒法彌補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護你榮華富貴,平安周全了——”
薛令微的鼻子靠在他的臂側,聞著他身上那股子熟悉淡雅的清香。那一瞬,她心的某一處,莫名的軟了。
“趙珒。為什麼要走這一步?明明可以有別的法子……”她忍著心頭那股子難受的勁,緩緩說道。
“沒有別的法子了。”趙珒低低嘆了口氣,“我這幾年來,走的本就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回頭便是深淵,沒有退路。”
“那就不要回頭,為什麼要回頭?你自己也知道了,回頭就是深淵!”
“為什麼要回頭?”趙珒這麼自問了一下,“許是因為,回頭便能看見你吧——”
薛令微如鯁在喉。他們都清楚,相擁之後,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或許正是因為太清楚,所以薛令微才會覺得害怕。
趙珒今日故意做了這事,怎能活著,走出這太和門?
“姌姌,今日我只想你發自肺腑的回我一句。”趙珒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他看不見她的臉,或許,也是害怕看見。
薛令微在他懷裡微微顫抖著,沒有回他。
趙珒釋然地笑了笑,也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其實現在,我倒是希望你沒有愛過我,那樣以後,你也不會那麼難過——”
接著,薛令微便聽到身下傳來利刃穿過骨肉的聲音。
她登時瞪大了眼,慢慢後退一步,低頭望去。
在看到他肋部下方蔓延出的大片血漬,薛令微腦袋嗡的一下,變得空白。
趙珒右手握著刀柄,血從傷口裡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