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陪已在漂流筏上坐好,潘玉龍幫助金至愛穿好救生衣,才扶著她上了筏子。金至愛執意坐在筏頭,潘玉龍只好坐在她的身後,他剛剛在充氣的筏子上坐下來,突然發現兩個跟蹤過他們的男子,居然也上了這隻皮筏,那兩人低眉垂首,坐在後排,鬼祟的目光隔著錯落不齊的人頭,不時地朝筏頭掃射。
潘玉龍感覺不妙,馬上俯身貼在金至愛耳邊,低聲勸道:“至愛小姐,咱們別漂了,我陪你去爬山好不好?”
金至愛坐在前排,正沉湎於出發前的興奮當中,對潘玉龍的勸告,當然不予理睬,她的中文夾雜著英文,表示了無可商量的拒絕:“不!我不想爬山,我要漂流!你要害怕你自己去爬山好了……”
潘玉龍低聲說:“有人跟蹤我們!”
金至愛嚇了一跳:“誰!在哪兒?”
她說著便想回頭,潘玉龍連忙壓住她的肩膀:“別回頭!最後一排。”
潘玉龍扶著金至愛的身子,能感覺出金至愛此時的緊張。他竭力先讓自己鎮定,然後對金至愛說道:“咱們下船。我先下,你馬上跟上!”
金至愛點了點頭,她的背部僵硬,但此時對潘玉龍的任何安排,都表示絕對服從。
潘玉龍剛想站起身來,突然發現岸邊不遠,還有一個跟蹤者正站在河灘的高處,低了頭打火點菸。
潘玉龍下意識地又坐了下來,附在金至愛耳邊說道:“岸上還有一個!”
這時,河灘上的工作人員一聲吆喝:“請大家坐好!開船啦!”很快,灘上的人同時鬆開了拴住筏子的繩索,筏上的艄工用一支竹竿使勁地撐了一下河灘砂礫。漂流筏隨即離岸,在潘玉龍金至愛進退失據之際,皮筏已轉眼漂至中流,隨著濤濤河水順流而下了。
金至愛抓住筏上的粗纜,原先的興奮蕩然無存,代之以滿心的緊張與恐懼,以及不可名狀的一腔憤恨。
潘玉龍護在她的背後,貼身低語,悄悄安撫:“沒事!你抓緊繩子,別回頭,別讓他們知道咱們發現他們了。”
河水漸漸湍急起來,漂流筏的速度忽然加快,跌宕起伏地拐過一處河灘,朝著中游的旋渦快速衝去。金至愛死死地抓著粗繩,再也無心兩岸的風景。
萬乘大酒店大堂 白天
一輛計程車停在萬乘大酒店的門前,湯豆豆從車裡鑽了出來。
她走進酒店大堂,來到大堂經理的值班臺前,同大堂經理說了些什麼,大堂經理請她稍候,隨即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楊悅來到大堂,走到大堂經理臺前,與湯豆豆見面握手,隨後,楊悅領著湯豆豆朝茶座走去。
萬乘大酒店茶座 白天
湯豆豆和楊悅在茶座裡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兩人平靜地交談起來。
楊悅問:“我聽玉龍說,你是他的鄰居?”
湯豆豆回答:“是,他就住我隔壁。”頓了一下,她又說:“這件事,給你添麻煩了。”
楊悅:“沒事!玉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託我辦的事,我會全力以赴!”
當楊悅說出“玉龍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句話時,湯豆豆的目光似乎疑惑了片刻,她並沒發覺自己居然沉默了一會,才恢復常態地說道:“噢,謝謝你了!”
楊悅顯然也未留意湯豆豆的微妙起伏,她開始事務性地問道:“你能不能把這件事的具體情況跟我詳細介紹一下?”
湯豆豆:“好。”
澎河激流 白天
數只漂流筏在澎河流水的波折中,驚險無數。筏上的遊客們興奮地有說有笑,唯有潘玉龍和金至愛不發聲音。潘玉龍的身體隨著浪峰浪谷的顛簸,借勢回身向筏尾望去。筏尾那兩對監視的眼睛,在皮筏頭翹尾沉的起伏中,始終緊盯不捨。
皮筏衝進一條峽谷,兩岸峭壁如刃。遊客們在開闊的河面遊歷久了,忽臨如此險境,全都不由自主地驚呼起來。
金至愛雙手緊張地抓住船邊綁著的粗繩。船上的驚呼彷彿離她很遠,她的緊張已與險境無關。她臉上的線條呆板僵硬,無法看出她內心的表情。
潘玉龍坐在金至愛的身後,一手抓住金至愛的衣服,一手抓著筏上的粗繩,他的緊張與其說來自身後的眼睛,不如說來自對金至愛的擔憂。
筏工剛剛用長篙撐開一處險礁,皮筏又跌入一彎旋流,潘玉龍腰間的手機這時忽然響了,他沒想到這裡也會有手機的訊號。他一邊抓著粗繩,一邊接起電話。四周濤聲震耳,驚叫不絕,潘玉龍只能對著手機高聲喊話。
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