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全知全能的。
但神全知全能的所有故事中,卻總離不開虔誠信徒的頓悟、奉獻,以及犧牲。
這似乎是傳道者們,在書寫關於神的故事時,基於文學上的主客體關係的需要,是讓故事更加豐滿動人的必然設定。
而隱約之中,也似乎透露了某種規則。
那就是神的存在,與他有關的各種神蹟,終需信徒去配合承託,需虔誠之人獻成全,甚至需要假使徒之手去實現。
所以神,到底是不是全知全能的呢?
這樣一個問題,在無信者看來,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畢竟幾乎所有奇蹟,都需要僕人去完成,去承託。
甚至是神的敵人,也是一波又一波的“十字軍”,用鮮血去鋪路,用利刃去屠滅。
這樣的神,又怎能稱得上全知全能。
然而對於信仰著神的信徒們,甚至是對於創造了奇蹟的使徒,正在遠征的十字軍戰士來說,相同的問題,神的全知與全能,卻又完全無需質疑。
在信者的眼中,奇蹟和遠征,都是神賜予的試煉,是執行之人一生的神聖使命與無上光榮。
奇蹟會被創造,是使徒受到神的感召,花費一生精力與頓悟創造出來的。
邪惡會被撲滅,是無數十字軍聽到了神的召喚,在神的指引下不斷集結,是神賜予了他們面對邪惡時舉起利刃的勇氣。
比如帕託斯人正在動員,準備消滅世界之敵的戰爭,就是全知全能的火巖神,慷慨賜予帕託斯人的無上榮光。
比如被火巖神大祭司深深忌憚的一隻金屬罐,還有裡頭的神秘之物。
就是全知全能的主,借使徒之手,用使徒一生的智慧、經歷、感動,以及偶爾迸發出的靈感,所凝聚而成的聖物。
所以神當然是全知全能的,至少在信者眼中,神的全知全能從來無需質疑。
所以在遙遠的南極冰原上,在風暴還未降臨之地,一名火巖神的信徒,手握神秘金屬罐的聖堂武士,在驚訝於神侍大祭司向他親自下達的命令之餘,也堅定的認為,自己終於得到了神的目光,感到了內心神聖。
晴空之下,天與地的潔白和蔚藍經緯分明,色彩濃烈,彷彿整個世界的畫面辨識度都提高了數個等級,令遙遠的群山,令二十公里外的橫貫山脈都變得清晰可見。
年長的聖堂武士,因大祭司的命令,一臉肅然的看著手中十分簡潔普通的金屬罐,心中忍不住的升起巨大的好奇心,想知道里面有什麼,怎會引起了最高掌權者的注意,怎會被稱為聖物。
但因為堅定的信仰,因為一貫的謹慎,年長的武士並未輕易開啟金屬管。
哪怕不理解原由,年長武士還是堅定的執行大祭司的命令,將金屬罐揣進懷裡的同時,把目光看向了遠處的殘疾人類,下令對還活著的人類提取記憶,然後儘快返回部落。
一名帕託斯人於是走上前,抓住了地上諾拉,輕鬆提起。
另一名帕託人則從飛艇上取來一種手持的爪狀裝置,朝著諾拉走來,準備將利爪刺入諾拉的腦袋,從中提取記憶資料。
諾拉為此絕望,在帕託斯人的手中,她毫無反抗能力,只能無助的流淚哭泣,只能眼睜睜看著已經昏迷的弟弟撒亞,被帕託斯人當做祭品搬上飛船。
諾拉心中的絕望,是如此濃烈。
甚至已經讓她精神恍惚,難以分辨真實與虛幻,甚至開始幻想……在那潔白的冰原盡頭,主正朝著她走來。
主將微風當做披風,把陽光當做裝飾,不疾不徐,一步千里,正從冰原盡頭的大山中走來,來接她,來拯救她和撒亞……
在帕託斯人把記憶提取裝置扣在諾拉的頭上,把利爪一一扣入受刑者的頭骨進行固定時,諾拉終於在絕望中昏迷了過去……
而受盡苦難的使徒,在她昏迷前看到的幻象,也在恍惚間,如神蹟般,降臨到了人間。
冰原盡頭的潔白中,竟真有什麼東西正在高速駛來,竟奇蹟般出現在了帕託斯人的眼中。
帶頭的帕託斯武士,在全封閉頭盔的光學系統輔助下,已經看清了遠方的可疑物體。
那是一名人類,揹著一把暗紅色的長劍,騎著速度很快的雪地摩托,戴著墨鏡,身披白色風衣,正從遠方急速駛來。
“把聖物帶回去,其它人隨我擋下他!”聖堂武士感受到了來人的特殊,甚至嗅到了某種奇怪的血腥味道正撲面而來。
全息頭盔中的監測資料,也在告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