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到不了怎麼辦?”蕭玄衣問。
“到不了再撤回來。”阿保機答道。
“那不是白等五天嗎?”
“就算兩軍對壘,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這種取巧的事。要不然,直接登堂入室,拿刀架著脖子要就行了。”李克用嘲弄蕭玄衣。
蕭玄衣正要反駁,想想“十七禁五十四斬”的條例,還真怕惹惱了李克用。就在這時,兩個斥候回來了。
“有沒有大軍的動向?”李克用問。
“沒有碰到什麼軍隊,倒是有個可疑情況。”一個斥候答道。
“什麼情況?”
“路上碰到十幾群羊,正在往幽州方向而來。”
“到底多少群?”阿保機問了一聲。
“十二群。”另一個斥候補充。
“一群有多少頭?”
“三百頭左右。”
“每群相隔多遠?”
“五里左右。”
“這怕不是張公素的前軍。”阿保機吃了一驚。
“不會吧,扮成羊群來偷城,倒不容易察覺,不過這好幾百里路,要是爬過來,士兵也受不了啊。”李克用懷疑道。
“三哥有所不知,這些羊群,白天不著急趕路,一到晚上就站起來行軍。”阿保機道。
“老弟用過這種法子?”李克用問。
“我倒是沒用過,據說有一次室韋族令五百勇士身披羊皮,奇襲過回鶻人。”
既然有過類似戰例,李克用便不再懷疑,又問斥候:“最前面一群羊離幽州城有多遠。”
“估計有二三十里。”
“這麼說,他們今晚很可能要偷城。”阿保機道。
“老劉,幽州城門幾時關閉。”李克用又問劉窟頭。
“酉時正關大門,戌時正關偏門。”
“還來得及。”李克用自言自語了一句,立刻對阿保機說:“讓你族人都到大帳集合。”
片刻後,眾人齊集大帳。李克用說道:
“眾位兄弟聽著,咱們今晚就要進入幽州城,凡是我點到的,都到賬外領取乾糧,隨時待命。”
眾人聞言一肅!
“耶律阿保機!”
“在!”
“你先出帳,給點到的兄弟發乾糧和水囊。每人一份。”
“是!”阿保機說罷走了出去。
蕭玄衣和劉窟頭也先後走出賬外,剩下的二十個契丹人,李克用也叫不上名字,看中誰就拍誰的肩膀。契丹人一個接一個地走出,直到賬內剩下六個人。
李克用又點出四個人:“你們四個,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出發,臨近幽州城時,我們下馬,你們負責把馬匹帶回來。並看守營盤,等斥候的命令。”
“看守營盤時,如果碰到張公素的軍隊怎麼辦?”有一個人心細。
“我估計他沒這功夫,萬一碰到了,先帶著馬匹避開。”
李克用又對剛才的兩名斥候道:“你們先休息一夜,明天到幽州城外打探。我們得手後,如果是白天,就在內城北門放狼煙,一柱狼煙,代表我們向北突圍,兩柱狼煙,代表我們向南突圍,三柱往東,四柱往西。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如果是晚上,我們就用火光代替狼煙,明白沒有?”
斥候說“明白”,李克用就讓斥候複述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又說道:
“收到我們的訊息,你們兩個會合留守營盤的四位兄弟,朝我們突圍的方向運動,相機與我們會合。”
命令下達完畢,李克用出了帳篷,這時已經暮色蒼茫。二十二個人每人牽了一匹馬,等在賬外。
李克用一躍上馬,將馬鞭一揮:出發!
果然不出阿保機所料,當天夜裡,張公素的軍隊抵達城下,一片喊殺聲。天亮時分,估計外城已破,內城裡一片慌亂:有喊關城門的,有喊登城的,鼓角齊鳴,腳步雜沓。
足足亂了半個時辰,才消停下來。阿保機道:“要不咱們現在衝出去吧。”
“你沒看是白天啊?”李克用不同意。
“要是張簡會抵擋不住,被張公素衝進來,咱們還打個鳥的劫啊?”
“唐唐一個節度使,我就不信他守不了一天。”
“萬一張簡會是草包呢?”
“就算張簡會草包,現在大白天的,出去也等於送死,幹得過張簡會,也幹不過張公素啊。”看來趁火打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