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了油漆一樣雪白雪白的。我嚇了一跳,看看頭髮卻還是黑的。緊接著鏡子裡的我急劇的衰老,就像電影裡演的一樣,顯示面板變的老皺然後是眼睛深陷臉頰乾癟,最後居然變成了個骷髏頭。你知道我嚇壞了衝出了浴室,我又去找別的鏡子,結果看見的都是那樣情景的重顯。我把所有的鏡子都砸碎了。最後就算沒有鏡子,我迅速衰老的畫面也會憑空出現在牆上,電燈也關不上,我只好關閉總閘。我折騰了一晚上,到早上的時候腦子昏沉沉的,在走進浴室的時候又看見腳下的瓷磚印出那畫面,我最後崩潰了,把牆上的玻璃砸了,感覺我好象已經真的風燭殘年一樣,然後就沒知覺的拿起玻璃自殺,還好歐陽來的早。”她像小貓一樣縮成一團,看來真的別嚇著了。
“所以你剛才一直要鏡子?想看看是否真的變老了?”紀顏問。
落蕾點了點頭,隨即哇的一聲哭出來,她坐在床上摸著自己的臉。“你們看啊,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變成老太婆了?”我和紀顏對望了一下,哭笑不得。我讓她躺好,然後安慰說:“沒有,當然沒有,你是我們社最漂亮的,現在是以後也是,你趕緊睡一覺醒來後就會和平時一樣精神美麗了,你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你呢。”落蕾果然安靜不少,像孩子一樣乖乖躺下了。
紀顏對我說:“我已經知道是什麼東西了,不過我們要回她家一躺,現在落蕾情緒不是很穩定,乾脆等她稍微好點我們在去。”我點點頭。
我還有事,於是過了一個多小時看落蕾睡熟了就要回社裡去了。臨走前紀顏對我說無論看見什麼都別太在意,等他去找我,然後我們一起去落蕾家,我奇怪他為何叮囑我這些,但他是那種不問又不說的人,我急著有事,也就沒多想了。
做車回到社裡感覺有點內急,於是去了廁所。我們社廁所有面非常巨大的牆鏡。我洗手的時候對著照了照,整理了一下。
剛準備轉身裡開,忽然聽見有人叫我。
“歐陽!”是落蕾的聲音,奇怪,她怎麼跑出來了?而且她應該在醫院啊。我回頭一看,廁所裡什麼也沒有,我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是男廁所啊,就算她來了也不可能在這裡啊。
但在我第二次轉身的時候我發現有點什麼不對勁了。
那面高而寬大的鏡子裡有我的一個鏡象。
每個人都會照鏡子,裡面的像就是自己。
但我在眼角餘光看到了。我在轉身,而裡面的我卻依舊站在哪裡。我奇怪的揮了揮手,但裡面的那個“我”已經站在原地。
無論看見什麼也別相信,我突然想起了紀顏的叮囑,別管了,幻覺而已,閉著眼睛走出去!我真的閉著眼睛走出去了,但當我以為我走出廁所的時候睜眼一看我卻走到了鏡子面前,我的臉幾乎捱到鏡子了,也幾乎捱到了裡面那個“我”
裡面的我似乎是我,但樣子很猙獰,而且尤其是眼睛,居然沒有瞳孔!只是灰白的一片。而且好象很快就會衝出鏡子到我身上來。我恐懼的用手撐著洗手檯像離開,但我無論用多大力氣,都不行。我突然明白了,我們平時照鏡子當你向鏡子走去鏡子裡的像也會朝你走來,但現在好象我成了像了,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我的雙腳完全沒了知覺,彷彿被焊接在原地一樣,鏡子裡面的我帶著嘲笑看著我,我第一覺得自己的臉是如此討厭和令人憎恨。
肩膀上忽然多了點什麼,我沒辦法轉頭,似乎全身都被凍住了,我只能透過鏡子看身邊的東西,哪怕我明知道那應該是不真實的。
是手,肩膀有隻手,緩緩的從肩膀摸下來。那隻手我在清楚不過了,那隻幫著創口貼的手。那隻手我在熟悉不過了,藏在我內心深出的恐懼忽然被完全湧現了上來。那是她的手。
蒼白修長的手沿著肩膀一直撫摩下來,我似乎感覺到真的有東西在肩膀上,然後又是那熟悉的耳語:“我來了,正看著你呢。”
我快支援不住了,忽然聽見紀顏不知那裡的喊聲,似乎很遙遠又好象就在旁邊。接著鏡子裡我的像開始模糊起來。然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駭然的我傻子般站在那裡,旁邊則是紀顏。
“果然是鏡妖。”紀顏走過來拍拍我的臉讓我清醒下,我也用冷水衝了衝,聽他一說,奇怪地問:“鏡妖?”
“恩。”紀顏一邊回答我,一邊拿出一支毛筆。又拿出一個香菸盒大小的鐵盒子。
“鏡妖是最普通的妖怪,一般藏在鏡子或者一切可以映出景象的東西里。它們喜歡惡作劇,一旦照鏡子的人被裡面鏡妖變成的像看見眼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