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被提拔重用了,就衝著這頂烏紗帽,誰都願意到這裡來學習。”姓潘的說:“可不是嗎?人在官場,誰不想早點進步?”
第十章(5)
又將那頂烏紗帽點評了一陣,兩人才告別姓潘的,出了行政學院。
像來時一樣上了一輛計程車:先送穀雨生回市委。沈天涯說:“行政學院如今這麼生源滾滾,是不是真的因為有‘了這頂烏紗帽的緣故?”穀雨生說:“姓潘的這不明擺著在胡言亂語麼?如果真是這樣,大學教授都不要上課了,學生不要讀書了,只在教學樓裡或者貼上烏紗帽,或者貼上金元寶,學生畢業後不升官就發財,多省事?”沈天涯說:“都這樣就不靈了,我的意思是說,行政學院這套把戲雖然有些滑稽,但作為招攬生源恐怕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措施,要不怎麼過去門可羅雀,一下子門庭若市起來?”穀雨生說:“這純粹是自欺欺人,你知道他們是怎麼火起來的嗎?”
接著穀雨生把事情的原委抖給了沈天涯。過去行政學院生源差得要命,生源差意味著沒人到他們那裡去送錢,光財政給他們撥點人頭經費,哪來福利和補助?行政學院就天天去纏組織部,要求部裡下文把學習名額具體分配到各單位各部門。組織部領導被纏得沒有法子,將他們事先就以組織部名義擬好的檔案簽發了。可這個辦法的效果並不理想,單位不安排人學習的理由多得很。行政學院又找到部裡領導,要邪裡做個規定,凡是提拔物件一定要在行政學院學習培訓過,否則不予辦理一切提拔任用手續。這樣的檔案自然不太好下,部裡領導怕單位有意見,拒絕了行政學院。他們還是不死心,又明確提出來,以後辦學賺的錢按一定比例給組織部提成。這一來部領導動心了,才將檔案簽了,硬性規定全市範圍內,凡副處要提拔為正處,正處要提拔為副局的,都必須進過行政學院。而且為了配合學院工作,當時就提了一批幹部,都是原來在行政學院進修培訓過的,至於沒參加進修和培訓的,都壓在部裡。要等到拿了學院培訓證後再提拔下文。這一招真靈。試想哪個幹部不想進步。具體說哪個副處級幹部不想進步到正處級,哪個正處級不想進步到副局級?大家便紛紛往行政學院跑,有些動作慢的,沒有桌凳了,就千方百計託人說情,自己扛著桌凳到行政學院去。
沈天涯算是大長了見識,覺得行政學院的經營之道很了不起,同時也非常欽佩組織部領導的工作魄力,說:“如今是商品經濟時代,這樣的做法其實也無可厚非。”穀雨生說:“還沒完呢。”告訴沈天涯,後來全市副處和正處都培訓得差不多了,生源漸漸稀缺起來,部裡又下了一個補充規定,以後凡科級提副處級也得先進行政學院。古今中外的官場結構都是金字塔型的,越往下人數越多,科級算是上了品的官階裡的基座了,隊伍龐大得很。這一來,行政學院的生意更加紅火了。
沈天涯一聽,樂了,說:“科級還不俯拾皆是?別說市裡,就是到了縣裡甚至鄉鎮一級,撒泡尿也能碰上幾個科級,有詩為證:十個幹部八個科,還有一個在琢磨,只有一個沒希望,原來是燒水的老太婆。”說得穀雨生忍俊不禁了。前面的計程車司機也笑了,說:“如果老太婆也提了科級,後兩句得改成:只有一個沒希望,原來是開車的傻的哥。”沈天涯覺得計程車司機還有幾分幽默,說:“這麼改也不錯。”
不一會計程車進了市委大院,沈天涯掏了錢,拿了車票,也跟著穀雨生一起下了車。穀雨生說:“我知道的都跟你說了,你還纏著我幹什麼?”沈天涯笑道:“你是樹我是藤,我要纏死你。”穀雨生說:“你要跟我搞同性戀是不是?”
第十章(6)
上到組織部,穀雨生拿出鑰匙開了處裡的門,不想裡面卻有兩個人,正在上網看股票。穀雨生沒說話,臉色卻有些難看。那兩人忙關了電腦,找藉口出去了。沈天涯說:“他們好像有些怕你似的,你青著臉皮的時候還真像一位領導。”穀雨生的臉色還沒轉變過來,說:“我一不在家,他們就關起門來上網,有時有事情,連電話都打不進。”
沈天涯過去關了門,回頭說:“近段股市行情看漲,你讓人家在網上炒點小股,賺點小錢也好嘛,如今財政形勢嚴峻,幹部職工那可憐的每月七八百元的裸體工資都沒法按時足額髮下來,卻別說各項政策規定可發的工資補助和福利了,我看剛才這兩位年輕人,一定還沒攬到什麼大權,受賄索賄那樣的好事暫時還輪不到他們頭上,他們自力更生,創點收養家煳口也錯不到哪裡去。”
穀雨生往椅子上一躺,說:“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常有受賄索賄的好事囉?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