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轉,付景楊不懂畫,只簡單地走了一圈,最後在一幅色調有些灰暗的畫前停下腳步來,皺著眉端詳了一會兒,隱約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空無一人的大街,路旁的樹木與灌木叢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子,建築物也不甚清晰,清晰的只有兩個人,一個男孩子蹲在路邊,仰著的臉五官精緻,依稀有著自己熟悉的樣子,眼下有幾道淺淺的淚痕,一小片月光灑在他的頭頂,另一個男孩子站在他面前,垂著頭,右手微微朝前伸著,似要拉那個孩子起身。筆法並不是很成熟的樣子,稍顯稚嫩,卻看得出畫者的用心。
付景楊心中一動,去看右下角的作品名與畫者:月光遇,周頌。周頌,周頌,他默默地念了幾遍,又看了一眼那作品,去了辦公室找負責人。
客氣的交談過後,負責人禮貌地請他準備一下一會兒的開幕儀式的講話便先去準備開始活動了。
付景楊坐在舒適的沙發裡,有點出神,他還是在想那幅畫,負責人說這些畫都是畫者在更小的時候的作品,大多是十五六歲的孩子,現在那些孩子大部分已經不再畫畫,這些畫就相應地具有了一些更有價值的意義。他在想是怎樣一個孩子會畫這樣一幅叫做《月光遇》的畫,明明是很簡單的畫面,卻偏偏給了人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付景楊按部就班地按照安排作了演講,沒怎麼走心,幾乎是照著稿子裡的內容背出來,只是語氣更隨便了一點。演講時他望著臺下的人群,試圖從那麼多人裡找到一個可能叫周頌的人,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做完演講又和幾個圍上來問問題的參觀者隨便聊了幾句,付景楊打算打道回府,在經過那幅畫時,他突然湧起一個連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想法,他要買下這幅畫。
跟負責人談過後,負責人表示他可以幫助聯絡畫者,其他的事項希望付景楊自己去洽談,付景楊想想自己本來也很想認識一下這位叫周頌的畫者,便同意了,留了自己的聯絡方式靜待訊息上門。
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期待值,也許彷彿有些過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你
周頌接到有關一場B市畫展的邀請時,其實不是很樂意參加,因為經過更長時間的學習與生活後,他覺得自己對故事更感興趣,所以把重心放在了繪本上面,一心想努力畫出讓大家喜歡的繪本,對於從前的那些作品,不是很想拿出手供人品評。
可是,畫展的負責人和周母有些交情,周母就提了一下,周頌就稍微心軟了一下,所以最後架不住畫展負責人的軟磨硬泡,說著什麼拉到贊助商是件多麼多麼困難的事情,這場畫展多麼多麼重要,他們多麼多麼重視多麼多麼努力云云,他被磨得不耐煩,最後只勉強同意展出一幅自己很喜歡的畫,就是那幅《月光遇》,但是,他提了一個要求,只展不賣。負責人一口答應。
所以當他再次接到負責人的電話時,瞬間一個頭兩個大,那邊只輕輕巧巧地丟了一句“那個贊助商的老總要買你的畫,你們直接談吧”,就像怕被隔著電話打死一樣結束通話了,周頌久久沒回過神來,握著電話聽著連續不斷的“嘟嘟”聲,終於反應過來時他咬牙切齒地摔下電話,默默地罵了那個卑鄙的小人一百次,說好的只展不賣呢?承諾是被自己吃掉了嗎?
周母正好午睡出來,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了小頌?”
周頌沮喪地低下頭:“有人想買我的畫可我不想賣。”
周母鬆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想賣就不賣,誰還能強迫我們不成?傻孩子。”
“我現在都是畫繪本了,不想再折騰自己那幾張畫了。”周頌嘟囔,“好麻煩啊,還要我和買主自己談,太不負責任了。”
“好啦,媽媽替你去指責他,你就和那個買主見上一面,好好談一下,人家也不會不講道理是不是?”周母寬慰他,看他不再急躁才去學校上課了。
幾天後周頌接到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接起電話:“你好我是周頌,請問你是?”
那邊安靜了片刻,回答:“我是付景楊,想買你的畫的人。”聲音低沉平靜,聽不出什麼明顯的情緒。
周頌皺了皺眉,啊,終於還是要應付他了啊,他想了想,說:“其實當時參展時,說好的是隻展不賣的,可是負責人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讓你聯絡我,所以我也挺為難的,說實話,我並不想賣那幅畫。”
那邊沉默了一下,說:“我們當面談一下吧,過幾天我到A市。”
周頌只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