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就有些奇,楊翠芹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按理來說好不容易把遊滿分出去,該是老死不相往來才對,怎麼還會去看他?
她湊近楊翠芹低聲道:“可是他給你氣受了?”
楊翠芹斜了她一眼,“怎麼會?”
“那你這是?”石嬸子上下看了看她,“滿小子氣性大,村裡人都知道,你也不必替他遮掩。”
雖然遊滿話說得狠,但楊翠芹卻還沒死心,她說好話對方不在意,那他爹和大哥的話總得在意一二吧。況且今日說不動還有明日,遊滿年紀越來越大,她就不信對方不著急,只要著急,她那侄女就能說給他,也能順勢把分出去的三畝地和遊滿藏起來的銀子撈回來。
因此楊翠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遊滿的壞話,既讓外人看笑話,也不利於她後續行事。
她眼珠轉悠了兩下,笑了笑,“我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啊?能有什麼遮掩的。我和他爹這兩天想了想,老二雖說分家出去了,但還是我們遊家的人,他因為服役耽擱了終身大事,如今都二十來歲了,也該打算起來了。”
“哎唷,你這是要給滿小子說親啊?”石嬸子驚呼了聲,又點了點頭笑道:“是得說了,和滿小子同齡的孩子都有了,就他還沒個著落。”
楊翠芹笑眯眯的道:“可不是,咱們村裡的姑娘你也都知道,老二如今家底單薄了些,我怕虧待人家,所以也不敢上門去說,只好拜託我孃家那邊四處看看。”
石嬸子心裡跟明鏡似的,自然知道楊翠芹和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也不反駁,反而笑呵呵地附和:“你倒是好心,就是不知道滿小子能不能領你這份情。”
“這有什麼,誰叫我是他娘呢,雖說不是親生的,但也養了這麼多年,就是條狗也該有感情了,哪能說不管就不管。”
既散了話出去,楊翠芹也不多留,她還盼著石嬸子趕緊出門把這些話都說給旁人,好洗洗她這段日子以來的汙名。
石嬸子也果然不負她所想,眼瞅著人沒影了,她立馬就放下手裡的木盆去找了相熟的婦人說道閒扯,只是不免添油加醋幾句。
饒絮不清楚遊滿和楊翠芹之間發生的事,她正站在角落看大伯母和四嬸吵架,大伯和四叔悶不吭聲卻堅定地站在自己媳婦身後,平日裡關係還算親密的饒梅繞荷姐妹倆也各自冷了臉,不發一語。
最後還是饒老頭猛地拍桌吼了一聲,“都閉嘴!”
周蘭草一撇嘴,看著老兩口委屈道:“爹,娘,我們家小梅的婚事都還沒說定,絮娘也耽擱著,哪有越過前面的哥哥姐姐先給小荷說親的道理。”
按著年紀長幼來,饒家最大的是大房興文興武兩個兒子,然後就是四房的饒梅,再才是饒絮,饒荷如今不過才十五歲,只比最小的興貴大上兩歲。
“老大家的,你來說,究竟怎麼回事?”饒老頭怒聲道,看向張秀芝的目光也滿是厲色。
張秀芝訥訥,她也沒想到原來四房也在琢磨胡家的這門婚事,如今兩邊一對上,登時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