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掄起板凳就為葉芝扎場子。
那人從炕上滾下來,伏在地上道:“姑奶奶俺錯了!”葉芝傻眼,這人咋一榨就認錯了呢?這也太沒成就感了,那她還要不要揍他個生活不自理?
她在糾結,仁二嬸卻衝了上去,“你向俺打聽“月月舒”俺就說你是個流氓,你偏說你是省裡大商場的採購,看上了咱這東西要賣到省裡去。”罵到這,仁二嬸停了手,改為腳踹,“還要俺把存貨全白給你,還他孃的什麼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做慣農活兒的仁二嬸力氣可不小,那人死咬著嘴皮挺認命,這讓葉芝很奇怪,她拉住仁二嬸,朝那人“喂~~!”了一聲,那人立馬慌張地喊:“姑奶奶俺知道你是個練家子。俺不麻煩你,也不麻煩這位大嬸,俺自個兒動手成不。”說完自個兒扇起巴掌。
“知道俺的厲害還敢來周家屯,你真的……”葉芝還想腹誹幾句,可這人這態度讓人怒不起來。
仁二嬸說讓張豆抓他進派出所,“姑奶奶,大姐,大哥,俺有七十歲老母要養活,真的。咋都行。就是別把俺送局子。”那人喊得撕心裂肺的。一直沉默的仁二叔扶起他,“你走吧!”
仁二嬸嘴皮子動了幾下,沒出聲。
“上有老,下有小”被人抓了現形的人咋都這麼求饒。沒新意。
不過看在他說得那麼煽情的份上,葉芝喚出小方,“你把有七十老母那句話再說一遍。”
那人抬起頭,很認命的又說了一遍,“主人,心跳沒有波動,腦電波也沒有,應該是真話。”
真話!真話又怎樣?難道有七十歲老母做錯事就能不負責,就算了!
“想就這麼走那是沒門!”
仁二叔勸道:“葉子。咱們沒損失,就算了吧。你以後也別再騙人了!”
那人看向葉芝,“不能算,咱們修路還缺少勞力,他就在俺們這接受勞動改造吧!”
仁二嬸拍手道:“這主意好。啥累活,重活,髒活都交給他!”
那人忙點頭,只要不進局子,要他咋都行。
這事就這樣定了板,仁二叔人好拉著那人去了赤腳嬸家。
仁二嬸嘆著氣,“葉子,俺是不是很蠢,這也相信!俺還以為能給屯裡找條財路,結果……唉~~!”
“嬸,最近“月月舒”賣得好嗎?”自從仁二嬸對“月月舒”有興趣,她就把月月草的種子交給了她,仁二嬸自產自銷,還真讓她以物換物賣出了些。
“在附近幾個村換出去幾包,不過大夥兒還是習慣用包穀杆芯、包穀葉……自個兒縫個布條,俺聽你的上公社去賣,這兩月倒有了回頭客,掙了五塊錢,俺正高興呢,就遇到了騙子!”說著說著,她又氣憤上了,賣這東西她都不敢吆喝,是女的她才湊上去小聲推銷,咋就被騙子盯上了呢!
葉芝坐直身子,說;“嬸~!想不想掙大錢!”那騙子的話給了葉芝啟發,百貨商店不就有賣“月經紙”的,那為啥不能賣咱的“月月舒”。
仁二嬸愣了下,回道:“咋不想,俺做夢都在數錢呢!”
“那你帶著“月月舒”到城裡的百貨商店推銷去!”
“那咋行?”仁二嬸的脖子都快搖斷了。
葉芝唏噓:“天不怕,地不怕的仁二嬸居然也有不敢的事兒?”
“葉子,你咋不去!”這事葉子去就對了,她去要是被趕出來……反正她有些怕,但怕啥?她又不會說。
“嬸~周家屯可不是俺一個人的,想要屯子好得大夥兒一起努力。”你們努力,俺才清閒。為了她美好的明天,她得多忽悠幾個人才出來才行。
“可俺,可俺……?”
“嬸子你還說春桃像仁二叔,我看像你才對!”
“屁~!老孃說啥是啥,說幹就幹哪像那兩隻悶葫蘆。葉子,你也別再點火了,俺去!有啥大不了的!”最後這句她是說給自個兒聽的,葉芝見好就收,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仁二嬸卻拉住她,“別急著走,你得把“臉皮厚”的竅門教給俺,不然俺這心裡發虛!”
葉芝那個暈,回到家逮著人就問:“俺臉皮厚嗎?”大夥兒一致點頭,她覺得和這些40,50,70後有代溝,“俺這是真性情!”眾人笑,只有瘋太拍著巴掌,嚷著“好!”
葉芝充滿感情地道:“還是俺婆婆有眼光,有見識!”不等她說完,瘋太又嚷了個“吃”字,張豆笑得飯碗都捧不住,張玲則笑倒在了小羅姐懷裡,周嬸指著她,“還說自個兒臉皮不厚!”說完也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