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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亂的擦了一下身子,換上新的睡衣,鏡子裡的霧氣慢慢的褪去,我的臉慢慢的呈現出來,還是原來那個喻夕。

眼簾下淡淡的陰影,提醒我昨夜的噩夢,還有許久以前的空白,被時光掩埋的秘密。

只是,知道那樣的訊息,我居然很平靜,一場太過美麗的美夢消融之後,只是遺憾。

也許,我的潛意識裡已經接受那樣的噩耗。

而只是自己,本能的抗拒而已。

我滿腹心思的走出去,抬起頭看見客廳的桌子上熱氣騰騰的白粥和擺得整齊好看的小菜,才覺得肚裡裡空空的,顧宗琪笑道,“快吃吧,吃完去睡覺。”

我接過筷子,嚐了一口,總是吃醫院的營養餐,味蕾都沒有了知覺,白粥熬的細滑濃軟,熱度正正好,那股熱量從心底蒸騰而上,舒緩了身體的每個細節。

久違的溫暖,那碗粥就是顧宗琪給我的味道,細軟而綿長。

我吃完後,他取來毛巾給我擦拭溼漉漉的頭髮,他的手輕輕的按住我的髮辮,用掌心的力量,好像是把我的頭髮呵護在手心似的那種感覺,我心下一動,整個人幾乎僵在那裡。

我這麼多年的時光,是由冰冷和堅韌砌起來的堡壘,任何一點溫度都不能侵入。

有一種人,看上去總是無憂無慮的,甚至有些沒心沒肺的痴傻,心底,是怎麼也猜不透的深海,表面上看去平和,百米之外卻又是一個光景。

那時候的創傷,用孩童時候的懵懂的眼睛攫取,心底漸漸築起的就是冷漠和孤獨。

曾經認為一個人不過就是如此,略微的孤獨,兩個人也亦如此,略微的擁擠,性子中已經慢慢的侵入某種叫淡漠的病毒,如果說能夠把這層冷漠的外表揭開的,只有暖陽。

小時候看過一個故事,北風和太陽打賭,誰能把人們身上厚厚的棉衣揭開,北風卯足了勁去吹,人們只是把衣裳裹得更加的嚴實,太陽把溫暖投向大地,人們紛紛的脫下厚重的棉衣,歡呼著春天的到來。

北風就好似那些傷害,只會讓人越來越防備,而太陽就是生命中的溫暖,冬日的冰雪覆蓋的堅實,也會被消融成純淨的水滴,那些好,那些愛,浸潤了心臟,於是愛意滋長。

可是,顧宗琪對我好的那時候我並不見得對他好,事實上,我能記起的就是我的冷漠和小任性,還有無邊無際的茫然,以及不斷的問自己“為什麼我要跟他在一起”。

或許是貪戀上他身上的溫暖,每當我守候在秦之文病床邊的時候,看他有一絲的起色的時候,在他安睡的時候,就會疲倦的睡過去,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睡在醫生休息室。

白色的光,在眼前幻滅,還有那個男人的影子,閉起眼睛,靠在椅子上。

那時候竟然說不出什麼滋味,很怕很怕他的眼睛,溫柔的看著我,讓我想哭。

一切都是我任性的搞砸了,然後再任性的糾纏著顧宗琪,最後再任性的把他給忘記,那段連同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經歷,被我任性的掐斷了和現實的聯絡。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摸我的頭髮,髮絲之間還有一絲的艱澀,我頭一偏,那縷頭髮纏繞在他的手指間,他衝著我笑笑,“怎麼了,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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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悄悄的貼近了他的身子,我耳際的一縷縷長髮,橫七豎八的滑在他的手臂上,然後星星點點的水珠噼裡啪啦的墜落下來,全數的落到他淺色的襯衫上,很快就暈染了一大片。

很有惡作劇的快樂。

“這邊還沒擦呢,夕夕,別鬧了,不擦乾你會頭痛的。”

“不要。”

他坐了正,然後把我抱到腿上,“夕夕你這個小扭扣,別動,衣服上都是水,唉,別甩了。”

“這樣才好玩嘛。”

“你就知道玩,出院了就開始皮鬧了。”

我伸出手摟住顧宗琪,問道,“我以前是不是也喜歡跟你皮鬧?”

“不是,那時候你,懶都懶的理我。”

“騙人!”

“好了,好了,我騙你的,夕夕,我去換件衣服,袖子這邊都是水,很涼的。”

他話音還沒落,他獨特的那尾音還沒有收走,就被我驟然的吻住,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可是那一瞬間,腦中只有一個這麼念頭。

“顧宗琪,我很想你,很想你。”

想你在那些無望的歲月中給我的守候,讓我醒來的第一眼就能夠深深的愛上你,想你微微的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