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扭頭看她:“你也覺得面熟,我也看著面善呢。”
太后若不扭頭還罷了。這一扭頭,白姑姑大吃一驚:“娘娘,奴知道怎的面熟了,這,這李家太太長的與您有些彷彿呢,說起來,和您年輕的時候很相像。只沒有您年輕時候長的好看。”
“你呀。”太后笑著一指白姑姑:“不過是碰著我的心胡說的,人家花般的年紀。我都老眉老眼的了,怎麼能比。”
白姑姑旁邊的鄭姑姑此時也道:“奴也瞧著與娘娘有些相像呢。”
李鸞兒皺著眉頭瞧了半晌也點頭道:“我瞧著也像,尤其是眉眼。”
三人都說像,太后就重視起來。叫人拿了玻璃鏡子過來,將顧大娘子拉到身旁,兩人對著鏡子一照,太后都嚇了好大一跳:“別說,還真是像呢。”
顧大娘子有些無措,垂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即是瞧出顧大娘子長的像自己,太后便對她更是親熱,拉著她坐到身邊一個勁的問顧大娘子是哪家的,父親是誰。母親是哪裡人,顧大娘子輕聲一一作答,聲音溫柔。坐姿端莊,面上也一直帶著笑,叫太后看了更加的喜歡。
一時宮娥端上茶點,太后叫李鸞兒和顧大娘子用些,不經意問起:“宛兒,你外祖家可是在東城?”
顧大娘子笑著點頭:“正是呢。我外祖和外祖母一直沒有孩子,眼瞧著歲數越來越大。兩人急的什麼似的,剛巧那年下大雪,外祖和外祖母準備去廟裡進香,哪知道一出門便撿了個大胖閨女,兩人瞧著喜歡,就養了起來,說也怪,自收養了我母親沒多長時間外祖母便懷了胎,第二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自此之後,外祖與外祖母更是疼愛母親,雖然說是收養的,可對母親的疼愛絲毫不比舅父差。”
“哦?”太后挑了挑眉:“這麼說,你母親並不是鍾家親生的?那你母親即是知道,就沒想過尋找親生父母?”
顧大娘子搖頭:“我聽舅舅說起過,我母親知事後便說即是親生父母拋棄了她,那她便也不想,再者,生恩不如養恩,鍾家將她養大,她就是鍾家的女兒,自該為外祖外祖母養老送終的。”
“你母親倒也是知恩圖報的。”太后笑了笑:“你可還記得母親是什麼樣子?”
“不記得了。”提起鍾氏,顧大娘子有些懷念:“只是聽舅舅說我長的像母親,尤其是眉眼,和母親幾乎一模一樣。”
“是嗎?”太后直起身子。
顧大娘子點頭:“是舅父說的,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
又說一時話,李鸞兒和顧大娘子見太后臉上懶懶的,就知趣的起身告辭。
臨走前,太后對顧大娘子笑笑:“即是來了,就帶著孩子見見他們姑姑去,想來鳳兒也是極想見侄子的。”
兩人謝了恩,抱著孩子出去向永信宮方向走去,才走了沒幾步路,便見白姑姑帶著人追了出來,她追過來見到顧大娘子便道:“李家太太,太后體恤你才剛滿月,說是這裡到永信宮路可不近,你抱著孩子怕要累著,便叫奴帶了軟轎過來,你坐著轎子去吧。”
顧大娘子險些嚇著,臉上微變了色,不過還是強作鎮定謝過太后,又謝過白姑姑,在白姑姑的攙扶下坐上軟轎。
一路走著,李鸞兒越想太后的態度越覺得奇怪。
太后似乎是對嫂子的母親很是關心,且對嫂子也越發的關注,還有,這軟轎是怎麼回事?
李鸞兒可不相信太后是體恤她嫂子才叫了轎子的,若是真體恤,那她們進宮時怎的沒見轎子,要知道,從順安門到壽安宮路可遠的緊呢,怎的反倒要去永信宮了,才叫了轎子呢?且還是隻給嫂子一人的?
越想,李鸞兒越是不明白,後又想到,難道是嫂子的舅舅立了大功,太后才如此優待?想了好一會兒又覺得不是,只得搖頭嘆了口氣不再多想。
過不多時,轎子就進了永信宮,李鳳兒已經等急了,正帶著銀環在院子裡轉圈,看到軟轎進來倒是吃了一驚,仔細去瞧,趕緊過去準備行禮,哪知道簾子一掀,轎子裡出來一個她並不認識的年輕女子。
隨後,李鳳兒瞧到轎子後邊的李鸞兒,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太后的轎子怎麼……”
抬轎子的小太監一笑,給李鳳兒見了禮:“賢嬪娘子,這是太后賞給你家大嫂坐的。”
李鳳兒更有些不明白,不過也沒有再多問,她瞧了一眼顧大娘子,心知這便是自家嫂子了,趕緊笑著過去攜了顧大娘子的手:“我還沒見過嫂子呢,今兒一見果然如姐姐說的那樣瞧著性子便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