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兒嘆了一聲:“自古多情女兒薄恨郎,這到哪都是變不了的。”
“後來呢?”李鳳兒起了好奇心,追問起來。
“後來,卓文君是當世才女,自然與尋常女子不一樣,便與司馬相如去了一封信,信上寫了一首白頭吟,使得司馬相如回心轉意,這才把兩人的婚姻繼續下去,其實,這也算司馬相如的良心沒壞透,不然,就是卓文君寫上一百首白頭吟,恐怕也喚不回負心人吧。”
說到這裡,李鸞兒看了李鳳兒一眼,又把目光轉到那綠綺之上:“夫人送你綠綺,就是叫你警醒些,千千萬萬莫把一腔熱忱輕易託付與人,你看看夫人,再想想自古至今那些薄情女子的下場,便該牢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女子就該守著自己的心,不然,受傷害的還是自己。”
李鳳兒點頭,臉上的喜色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就是深思。
李鸞兒和金夫人也不打擾她,兩人悄悄出了屋子,把空間留給李鳳兒,叫她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並不是李鸞兒和金夫人太過狠心,一定要打擊李鳳兒,實在是李鳳兒要去的地方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危險之地,如果叫她心存幻想,帶著天真純善和一腔熱情進去,怕不知道要受多少搓磨,為了李鳳兒的性命著想,兩個人不得不狠下心來打掉李鳳兒心中最後的一腔天真,告訴她什麼叫做現實。
這一夜,李鸞兒和李鳳兒睡在一個屋裡,姐妹倆促膝長談。
點著油燈,李鸞兒給李鳳兒收拾東西,收拾了許多得用的東西,卻總是覺得不夠。
她又把箱籠開啟,清點裡邊的東西,一樣樣的指給李鳳兒:“這是夫人與你做的衣裳,進宮之後你怕是穿不得的,留著做個念想吧。”
又指著一旁的小瓷瓶:“這是夫人配的藥,那藍色瓶子中的是解毒丸,綠色瓶子裡的是壯骨丸,白色瓶子裡是治外傷的藥,紅色瓶子裡是補血養氣的丸子,另外,那白底黃花瓶子中的是治療月事疼痛的藥丸子,你一定要記好,千萬別弄混了。”
“我知道了。”
李鳳兒拉李鸞兒躺到床上:“你都已經和我說了好幾遍了,我早記住了,姐,你歇歇吧,明兒我就要走了,咱們姐倆今天晚上好好說說話。”
“嗯。”李鸞兒總歸是放心不下,雖然躺下了,可腦子裡亂糟糟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沒想起來。
想了好半晌,她一拍腦子坐了起來:“對了,我想起一事來。”
說著話,她跳下床披了大衣裳去了金夫人那裡,過了好一會兒,手裡拿了一個淺藍色的瓶子進來,把瓶子遞給李鳳兒:“鳳兒,你聽姐姐好好說。”
李鳳兒也睡不成覺了,披衣坐起,打個呵欠:“姐,你說吧。”
“你現在年紀還小,雖然說泡了七次藥澡,又有我教你的法子鍛鍊身體,身子骨自然與尋常人不一樣,可到底是還沒有長成,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以後的孩子,你可千千萬萬莫要急著產子,起碼,也要等滿十六週歲的時候,才能懷孕生子。”她說著話又叫李鳳兒看了淺藍瓶子裡的藥:“這藥是夫人配的專門避孕的藥,對身體沒有任何的影響,只要你停了藥,也不用調養自然就能懷孕,你好好帶著,進了宮,千萬別吃別人送的藥或者食物。”
說到這裡,李鸞兒又想起那些宮鬥文中的好些情節,接著囑咐:“你是賢嬪,一進宮自然能夠獨佔一所宮院,再加上先帝后宮只王太后一人,官家又沒有娶後納妃,這宮中空置的屋宇眾多,官家想必會為你挑一所可心的,你記下來,千萬不要忘了,挑選好宮院,就要先檢查宮中的擺設佈置,那等彩瓷的器物千萬別擺放在明面上,若是有,一定要收在庫房裡,還有床上的單子帳子也要檢查仔細,屋內的擺設更要一件件的清查,萬萬不可粗心。”
“我知道了。”李鳳兒跟著金夫人學過些醫術,也有一些常識,金夫人又精通毒之一道,連帶的李鳳兒對各種毒物也有所瞭解,自然也知道哪些東西最容易下毒。
李鸞兒交待清楚了,就脫了衣裳和李鳳兒鑽進一個被窩裡,撫著李鳳兒的頭髮感嘆一聲:“一轉眼,我們鳳兒長這麼大了,都要嫁人了,我總覺得你小,沒想到……”
說著話,李鸞兒紅了眼眶,李鳳兒也跟著掉下淚來:“姐,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你與哥哥一定要好好的,哥哥腦子不清楚,有時候愛闖禍,你也一定要擔待著些,哥哥心是好的,就是……就是弄出什麼禍事來,也不是他的本意,哥哥最疼我們,別人嫌棄哥哥,我們總不該嫌棄哥哥的。”
“我心裡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