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醒,太累了……
……
林馨兒媽媽吳悅,最擅長的就是告狀。
見縫插針一樣,終於找到機會,跟孩子的姑婆狠狠的哭訴了一通。
“你說有這樣的人嗎?拿槍指著我家馨兒,這是和平年代啊,這種父親坐過牢的,就不應該放出來,放出來就禍害社會,教的孩子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將來遲早也是要進去的。”
餘女士始終沒有說話,但是表情沒有平日的不耐煩,只是沉默。
平日她要聽到這樣沒有邏輯的混賬話,找就把人轟出去了,雖然有點親戚關係,但是也沒有到那個份上。
可是那小孩是謝有容的外孫女。
聽說謝有容的病好了。
餘女士容貌平常的臉上,端了幾年的架子,終於端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了,可是她知道,走到謝有容跟前,那就什麼都不是了,跟謝有容生活在同一個時代,是不幸,更不幸的是……
“我知道了,馨兒小時候我還抱過。”餘女士說了這句話,就算是表態了。
吳悅見好就收,也就不多說了,趕緊閃人。
餘女士坐在窗前的沙發椅上,看著窗臺上一盆綠蘿,平常普通,卻生命力強大。
……
陸沛東回國後,開會開到吐。
不過陪著他開會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一天,會議終於結束的早一些。陸沛東沒有安排之後的行程,換了一輛車,讓司機把車開到大京電影學院。
生活秘書很猶豫。
“領導這不符合規矩,沒有提前清場。”
陸沛東搖了搖頭,靠在椅子上,眼睛都沒有睜。
開會也是十分消耗精氣神的。
“這是我的祖國,如果都不能隨便走,那就是我們工作的失職。”
儘管這樣,生活秘書還是趕緊吩咐下去,明的排查不行,暗中要先排查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輛普通轎車徑直的開進了學校。
生活秘書知道老領導來看誰,自然不會讓他亂轉。
“這節課是體育課,她應該在操場,枝枝同學運動細胞非常好,身體很健康。”生活秘書有時候也忍不住拍一下領導的馬屁。
陸沛東臉上果然起了笑容。
他其實上了年紀不愛笑,一笑就覺得自己臉上起褶子。
不過想到那孩子,真是一雪陸家前恥,一個可以打其他家八個,看你們再說我陸家都是文弱書生。
汽車開到操場邊停下。
陸沛東也沒有驚動人,甚至秘書都不讓跟,只能遠遠的綴著。
他站在操場邊。
看著操場上打球的熱鬧孩子們,只覺得心中一陣激盪,再苦再累,好像看到這平常的一幕,都會覺得值得。
孩子們能在安靜的校園,自由自在的玩耍學習。
就是他們的成功。
不過他主要還是來找人的。
陸沛東看了一圈,場上居然沒有那丫頭。
早就各種資料在案頭,他自然不會陌生。
陸沛東身體在這個年齡來說,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太差。
雖然有各種醫護兵跟著,可是總歸是日常工作量太大,消耗太多,所以在操場走了一會,就有些累了。
他看到不遠處有顆樹,想去樹下休息一下。
結果走到跟前,就看到樹下坐著一個女孩,一臉哀傷的兩手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都縮起來,很虛弱的感覺。
今天陽光明媚,可是畢竟是冬天。
“坐地上會著涼的。”
枝枝抬頭,看到一個面白髮黑的老大爺,一看感覺就是學校裡的老教授。
“我墊了書包了,不那麼涼。”枝枝應道。
她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十分複雜,不想搭理人。
老大爺卻不走了,繼續問道:“你怎麼不去打球,我看你同學都在打球。”
要是平日,枝枝確實是一塊跑著打球,她的運動天賦非常好,上場的話,男生都贏不了她。
可是今天……
枝枝想著剛剛看到的場景,就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她很傷心,如果自己不在了,爸爸和爺爺一定會更傷心,成俊也會很傷心,成展同學,可能也會有點傷心。
這樣想著,枝枝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尤其是爸爸,爸爸看著很厲害,實際上特別軟弱的,還特別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