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甚清楚,快給我說道說道。”
那兩衙差正等著他問,雖說剛才已經跟田衙差和趙爹爹說過,但田衙差不太感興趣,不鹹不淡的,而趙爹爹一味像鋸了嘴的葫蘆,十棍子悶不出個屁來,他倆個便沒能說得盡興,見伏廣頗有些亟不可待的樣子,一下子興致就提起來了,直說得口沫橫飛。
原來縣太爺在預估賊人會作案的村子裡佈下天羅地網沒能抓住賊人,讓狡猾的賊人從眼皮子底下連逃了兩回,便一邊仍佈置人手故佈疑陣,一邊尋了另外的渠道順藤摸瓜。
賊人殺了豬、牛,為保證肉不壞掉要把肉醃製起來,需要大量的鹽。縣太爺便從鹽鋪那裡下手,找出近段日子大量買鹽的人家。再著手調查菜市上突然多出的豬牛肉是從哪裡來的,以及牛市黑市上突然多出來的耕牛來源。
如此數管齊下,終於在賊人傍晚偷偷進城販賣牛羊豬狗肉時捉住了賊人,還摸到賊人藏匿牲畜的地點,捉賊捉贓俱全。
兩位衙差親身經歷過衙差抓小偷的案子,講得極為生動,就連抓到賊人拿出證據時賊人如何在地上哭爹喊娘都講得繪聲繪色。
珍眉聽得呆住了,眼中冒出一串串泡泡,就差跑上去給衙差們戴大紅花了。衙差便摸摸她的小辮子。
茶肆裡漸漸聚攏了十幾個人,都坐在周圍的桌上聽衙差說書,畢竟是發生在他們周圍且被傳了好幾個月的事兒,這可比說書的先生講得帶勁得多了。
“……我大夏曆代重視農耕,對耕牛的重視一度等同於人,家家戶戶的耕牛須得像人入戶籍一般歸檔。就是朝廷裡還設立專門的獸醫署,牛醫的待遇幾乎等同於太醫。這夥賊人偷竊、殺掉那多耕牛,將耕牛肉混同北方草原上來的肉牛肉送進菜市,簡直是天理不容,該遭天打雷劈的!虧得我們縣太爺英明,識破奸人詭計,順藤摸瓜摸出了賊人不軌的黑市交易……”
衙差頓了頓,喝掉一聽書人送上來的好茶,衝他笑了笑。那人便激動地問:“大人,我們剛聽你們說了半天,到底誰是賊人啊?賊窩在哪兒?”
鎮上的人都有親戚在周圍村裡的,少不得要幫他們打聽打聽。
衙差笑道:“叔伯們,這個我暫時就不能告訴你們了。縣太爺正在查詢賊人的同夥,要把各村遭賊的損失統計出來,過兩天就要開堂審理,因著是年裡最大的一宗案子,到時會在縣府邸報上登出來,大家只需買份報紙就可看到具體開堂時間啦!”
眾人喝彩,還有人要請衙差吃飯的,田衙差露齒而笑,撇了頭對伏廣道:“沒成想這小子還有說書的本事!伏兄弟,你今兒的倒不用破費了。”
伏廣遞個眼色給那衙差讓他拒絕,轉了頭笑著對田衙差道:“田兄,我說了這頓要請,便一定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兄弟我雖沒幾個錢,可請頓飯賠罪還是請得起的。”
他眨了眨眼,田衙差大笑:“伏兄弟這厚道,我田某人便領了這個情就是!”
伏廣在雙廟村時出手拮据,從秦四郎家買的吃食也不過是粗茶淡飯,他便以為伏廣沒帶多少銀錢,而伏廣剛剛去過他母親那裡,田衙差便認為他其實是專門去拿錢請飯了。
暗道,這伏廣倒有點意思。
伏廣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他笑了笑,隨田衙差如此誤會。一則,他不會隨便接受鄉親的請飯,今日眾人說是好意,來日不定哪天對了景被人抓住把柄詬病,二則,他今日不請田衙差,回了城裡,照樣還是要請一頓的。左右要請一回客,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衙差說完書,吊足了茶肆客人的胃口,正好趕上上菜,便向聽眾人告個罪,幾人熱熱鬧鬧地勸酒的勸酒,勸菜的勸菜。兩名衙差勸了趙爹爹幾回酒,見趙爹爹敢接不敢喝面露惶恐,便給趙爹爹倒了一大海碗酒水讓他自在地自個兒喝,趙爹爹倒真的自在了許多。
珍眉暗暗好笑地埋頭苦吃,趙爹爹有飯吃有酒喝,不說話也能自得其樂。她在心裡把衙差講的些個形狀默默回味一遍,確定自己沒漏掉什麼細節,心中更加暢快,吃得也極為歡快。
她個子小,只能跪坐在板凳上吃麵前的兩盤菜,還好伏廣大方,她夠得著的兩道菜里正好有一道是葷菜,這讓珍眉樂得要飛上天去,將整個盤子裡的菜吃得連片菜葉子都不剩。
伏廣看得暗暗搖頭直笑。
飯畢,珍眉去學堂上課,有安師傅的課,可是她沒帶針線布頭,不能練習,只能看著同村的小女孩做針線。村裡的女孩子們極少與她親近玩耍,珍眉小小年紀意識到自己身份的不同,以為她進女學堂了就與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