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黃老爹皺了皺眉,輕聲道,“咱們家要和姚少爺做生意,你娘留下的東西我還得摸索著做出來,每天夜裡和那些師傅們睡在一處,怕是顧不上你。穗孃兒,你住在王府裡才安全,住到外面去了,我反而放不下心。”
金穗便知,黃老爹在做柴火上遇到了難題,她這些天也在琢磨那些化學方程式,要把一些忘記了很多年的知識點記憶起來,其實是相當困難的,不過,她研究了這麼些日子,總算是弄懂了一些原理。
金穗低聲道:“爺爺,我孃親原先也給我講過一些,可是太久遠了,那時候我那小,記得不太清了,要是爺爺遇到問題,咱們商量商量。兩個人商量總比一個人苦思無果的好。說不得,我啥時候就想起來了。”
金穗早先便給黃老爹灌輸過席氏曾給她講過火柴製法的思想,黃老爹現在接受起來已經毫無心理障礙了
黃老爹點點頭,慶幸道:“幸好你娘給你講過。咱們家的穗孃兒也能給爺爺分憂了。”
珍眉坐在旁邊睜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不過她早知道自家要和姚長雍做買賣了,金穗和黃老爹說的話她一點都聽不懂,卻乖巧地不插嘴。
黃老爹說了兩句進展,楚王府覺得火柴可行,又是慕容霆保薦的,願意和姚家做這個生意。而且他們很快弄到了原材料,現在只等著黃老爹把成品做出來了。畢竟現有的火柴都是席氏做的,黃老爹只有自己掌握了技術。楚王府才肯合作。
“爺爺,這樣說,咱們的買賣,有姚少爺,還有楚王府了?”金穗若有所思。
姚家是慕容王府的金庫。貼上姚家標籤的生意一般都預設為是慕容王府的生意,把楚王府拉進來,估計是想多一層保障,而且火柴這個領域,在楚王府的認知裡,其實是真的觸犯了他們的忌諱。
楚王府。不僅管著王朝的火器,向駐守邊疆的各個王府輸送火槍火炮,還管著天下的煙花爆竹。基本上對煙花爆竹的買賣處於壟斷的地位。這本就是為了限制煙花的出口,繼而讓其他邦國摸索到火藥的門道。
“自然得有楚王府了。”黃老爹神色平靜,看來是早預料到楚王府會插手進來,而且金穗一點就透,他和金穗說話越發說得開了。
因外面有人跟隨。又不是自己人,金穗和黃老爹說得很小聲。只能說到這個地步,更深的話題不方便說,金穗轉而問起文太太母女:“爺爺,文伯孃和文姐姐要去梁州,有人帶路麼?”
“連掌櫃帶了人護送,等到了那邊兒,有連掌櫃引薦,想必文太太能很快站住腳。你文伯孃手段好,不曉得跟姚少爺提了啥建議,姚少爺一路上帶了不少得力的管事掌櫃們回梁州,看起來姚少爺是有了啥主意。你文伯孃這些天跟那些管事們熟了,以後也好幫襯。穗孃兒,你以後跟你文伯孃學著點兒。”
黃老爹說起這話心裡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他的孫女兒沒了娘,自己一個大男人,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想起文華小小年紀有膽有色的,他就羨慕不已。
當然,當長輩的沒有嫌棄自家孩子的,金穗身體弱了些,可腦袋瓜子靈光,要是能像文華那樣活潑些就更好了。
到了碼頭上,金穗遠遠地看見了連掌櫃的身影,文太太常年在外行走,跟這些男人之間避諱沒那麼多,金穗很快在人堆裡找到了文太太,只是沒看到文華的影子。
金穗暗想,看來文太太是把那日她對文華說的話給姚長雍提了,恐怕姚長雍也有這個想法,姚家被傅池春打壓了這麼多年,慕容家從朝堂上騰出手,慕容霆就給姚家撐腰來了。這一回,祝葉青敢找了文太太等人去梁州共同做生意,那麼表示姚家要正式跟傅池春打擂臺賽了。
就是不知,姚長雍能否擔當得起這個重任。
黃老爹隔著紗簾子指指碼頭邊上不起眼的幾輛馬車:“你文姐姐在那兒,一會兒你過去和你文姐姐說說話,以後不曉得還見不見得著。”
金穗趕忙答應了一聲,這變化實在有點快了,她沒料到黃老爹會被楚王府拖在襄陽,還以為會幾天裡辦好了事情,直接從襄陽去梁州呢,那樣的話,她跟文太太母女還會再相伴一路。
金穗還未下馬車,就有丫鬟上來給她戴了帷帽,然後黃老爹直接把她抱到文華的馬車上去了。金穗心裡囧囧,她又不是那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沒必要弄得這麼隆重吧?
早幾個月,她還在珠黎縣府的大街上素面朝天地溜達呢。
文華一見了金穗,眼淚就下來了,抱著金穗哭了一會兒,金穗眼角紅紅卻哭不出來,文華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