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費心呢。孫子跟老太太是一條心。”
姚老太太的氣一下子消了,寵溺地點他額頭道:“你就跟我貧嘴吧!我怎麼瞧著黃姑娘這些日子不愛理你了?”
說起來,姚老太太也覺得好笑,兩個人跟冤家似的,在北陽縣明明合作默契,回到錦官城來,反倒不說話了,只是倆冤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個做祖母的倒不好胡亂打聽。誰沒有青春年少的時候,左不過那些彆扭的小心思罷了。
她這個無往而不勝的孫子好容易吃癟,她樂得看好戲,總歸兩人的緣分在那裡擺著,是跑不了的。她自己不喜歡一肚子花花腸子的人,自然不會教孫子該怎麼花心,再者,姚長雍從小被各種責任和功課包圍,也沒那閒暇去沾花惹草。
姚長雍受了打趣,面色赧然,又很快斂起神色,低聲道:“黃姑娘從前也不見得愛理我。”
眼前浮現金穗炸毛的情景,姚長雍暗自笑了笑,這是他一個人的樂趣。
姚老太太忍俊不禁:“黃姑娘一直是個懂規矩的。”頓了頓,又道:“這樣也好,定了黃姑娘,旁人縱有心思也沒二話,沒得嚼舌根說我們府攀龍附鳳,你太太正好歇了歪心思。”
姚老太太的表情些微清冷。
姚長雍有些愧疚,他兩度與慕容王府聯姻,可惜都不得善果,便被伯京裡有些人家說成攀龍附鳳。笑話,姚家宗族裡多的是在朝為官,在野為商的人,真論起勢力來,比執掌海軍的慕容王府差不到哪裡去。不過是傅池春散播的謠言罷了。
明就裡的人豈會只看表面現象,錦官城裡多的是高官貴族,那些人家,連提親都不敢來“高攀”姚家,姚家主母可不是隨便哪個貴族姑娘能坐得穩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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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絞痛
但這話提到了姚大太太,姚長雍便沒接話,甚至暗自慶幸姚太后的這手神來之筆,倒給他行了方便,真真是雪中送炭,解了他的難堪——回府後,他便聽錦屏唯唯諾諾地提過姚大太太承諾的提親之事,姚大太太不講信用,讓他無法面對金穗。
這也是他這段日子沒有主動去找金穗的原因。
他有自己的感情世界,但也是個孝子,不然的話,他不會在姚老太太和姚大太太之間為難這麼多年,早隨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當即,琳琅請來姚大太太,姚大太太聽了姚長雍的話,如遭了晴天霹靂一般,捂著心口叫疼。驚得姚長雍著急忙慌地讓人請府中的大夫來,只說是一時大痛,切忌大悲大喜,以防養成心絞痛。
姚老太太坐在姚大太太床頭,唉聲嘆氣:“老大媳婦,這點子事都經不住,我也不曉得說什麼好了,你好好養著吧,有我安排,長雍不會遭了那賤人的毒手!”
姚大太太躺在床上,臉面蒼白如紙,兩行清淚緩緩滑落:“老太太,媳婦這是沒法子了。那姓傅的手都伸到梁州來了,媳婦是真怕了……”
跟姚老太太說的都不是一回事。
姚老太太一愣,原來不是為求娶金穗的事情犯了心絞痛啊!她恍然而悟,老大媳婦只是缺個臺階罷了,這媳婦真是倔強又要面子,她暗自嘆口氣,和她彆扭這麼多年,如今都人到中年了,這性子是別想扭過來了。
姚大太太見姚老太太不說話,自顧自哽咽道:“前些年有攝政王壓著,眼瞧著今上的位置越坐越穩。媳婦是又喜又憂,正如老太太所言,天下總歸會回到正統。今上還沒穩固呢。姓傅的便囂張成這樣,以後哪裡還有我們長雍說話的餘地……”
“你又杞人憂天了不是?”姚老太太無言以對。姚大太太莫名其妙鑽進死衚衕,遇到事,憋在心裡,不到最後關頭絕不露苗頭,她哪有那閒暇心思天天去猜媳婦心裡想什麼,“今上想要穩固,咱們家得出力。沒瞧見姓傅的不敢在金玉滿堂指手畫腳了麼?”
姚大太太的啜泣聲一頓:“媳婦也明白這個道理,可那管什麼用?只要他活著一天,便是太后的親生父親一天,是皇帝的親外祖父一天。咱們長雍在北陽縣吃了那麼大苦頭。都被軟禁了,多大的屈辱啊,今上居然問都不問一聲……明顯是偏著姓傅的!”
姚老太太要不是看在姚大太太是病人的份上,都想敲她腦袋了:“那是今上的親外祖父,不偏著親外祖父。難道偏著我們外三路不想認太后的親戚?人的心裡有個親疏遠近是常理,我不是幫著那位說話,不過是讓你看清現實罷了。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姓傅的被我們斷了眼睛耳朵和左膀右臂,除了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他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