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的聲音便如按了開關一般,再也無聲無息了,她安然地退回到牆角落裡,把藏在袖子裡的幾顆紅棗兒拿出來吃掉。不管怎麼說,今晚可不能餓死在這兒了。
吃著紅棗兒,金穗不自禁記起了曹大夫來,話說這紅棗兒還是她進城的時候送給她的,說是她外家那邊自己種的,比別的地方甜。曹大夫拿來的棗兒未必比別的地方的棗兒甜,不過是份心意,覺得更甜罷了。
瞧瞧身邊這麼多人對她好,金穗越發覺得不能氣餒,一點點地吃著棗肉,吃完之後捨不得吐,含著棗胡兒回味。
她得留著體力,能不能逃出魔掌,就看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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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親們可以猜一下雞湯裡面到底放了什麼藥,答案在近幾章揭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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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劫持(三)
金穗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索性天氣轉熱,並未讓她吃多大苦頭,朦朦朧朧地養了一陣精神,即將天亮時,她聽到門外有些微動靜,豎耳細聽,卻是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原來這五個傢伙一夜沒睡,直到現在方才撐不住打起盹來了。
金穗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意志力,可惜的是,她沒想過昨夜逃跑,白費了他們一晚上緊繃的警惕心。轉而一想,五大漢恐怕不只是為了防禦她逃跑,也是在警惕別人來救她。
金穗細細思索,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到,又認真地把自己的衣服打量了一遍。
半晌後,她再次把白衫脫下來,剪了幾個布條,為了搶奪時間,她顧不上繡整個金字,直接挑了幾針,寫了個玉字。
等做完這些,她撫了撫衣襬上的油漆,那是她昨夜蜷縮在角落的時候沾染上的,這衣裳還是翠眉趕在出嫁前為她改的,因著原來的衣裳短了,下面被翠眉鑲了一層半個手掌長的褐色花邊,看起來倒也別緻,這主意還是金穗出的呢。
金穗不知自己怎麼了,才不過一天一夜時間,她總是下意識地回憶起身邊的人。
金穗沒有發很久的呆,她迅速地站起來用衣裳蹭櫃子,染上點點的紅漆。
這是為了掩蓋住她身上藏了帶有油漆的布塊,雖然是古代的油漆,味道也是很大的,金穗醒來後因已然長期呼吸屋內空氣,嗅覺對油漆味道不是那麼敏感。幸好前世的記憶裡對油漆味道極為深刻,才避開了這一盲區。
準備好一切,天色漸漸放亮,金穗神經緊繃了一夜,眼底一片青黑。
冬兒從外面進來時。就看到一個小女孩瑟瑟縮縮地蜷成一團,靠在牆壁和櫃子夾成的角落裡,腦袋埋在膝蓋處,裙襬拖在地上有些髒了,衣服上還沾染了些星星點點的油漆。
小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原本眼中的亮光瞬間熄滅下去,似有無盡失望在眼中蔓延,緊接著她又埋下頭去,把自己縮得更緊了些。
冬兒不知怎麼的,眼睜睜瞧著那明亮清澈如搖曳的燭火的眸光。在一剎那如被冷風吹熄,而自己在小女孩眼中無疑就是那股冷風,他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嘴角淡淡地笑了笑。冬兒清清嗓子,道:怎麼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昨兒個被滾湯燙傷的人可是我。
金穗昨天干嚎了半個多時辰,嗓子本刺痛,不太願搭理他,便只瞧了他一眼。並不搭理他。
冬兒眉梢皺了皺,正要說話,金穗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計。
金穗到底是成年人的心思,臉頰紅了紅,想到昨晚那道驚險的湯,此時頗有些忌諱提到與飢餓和食物相關的話題。
還真怕傅掌櫃再相逼一回。
冬兒眉眼舒展開。喊了一個小廝過來,笑道:你去買些早點,要多買些。這幾位大爺可得伺候周到了。
那小廝說著地道的珠黎縣府的方言,脆生生答應了一聲。
大漢們可不敢小瞧了這位只有十一二歲大的少年,冬兒年歲小,卻是從七歲起便跟在了傅池春的身邊,與其說。冬兒是傅池春的小廝,伺候傅池春的。倒不如說他是由傅池春養大的。
單單是這樣的似主僕似師徒,甚至是似父子的情分,便足以讓這些三四十歲的漢子們叫他一聲冬小爺。
冬小爺,我們哪兒當得起你一聲大爺喲。
其中一漢子比金穗越發繃緊了一夜的神經,熬得眼裡出現血絲的眼睛成了一雙熊眼,臉也繃了一夜,此時笑起來瞧著有些乾巴巴的。
冬兒跟他們客氣幾句,吩咐道:我待會兒讓老於哥他們替了你們的班次,等早點來了,你們吃完早點再回去好好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