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師傅以後會和你爺爺共事,是個痴人。黃老太爺請我代為照顧你。”姚長雍淡淡地解釋道。
金穗行禮道:“多謝姚少爺。”她身形一矮,姚長雍扣住她肩膀的手就不得不放下了。
金穗心裡有些彆扭,尤其在他以被託孤的長輩的口吻跟她說話的時候。
姚長雍沒在意。點點頭,淺淺地笑了一下,然後道:“這有什麼好謝的。黃姑娘在楚王府住得還慣麼?”
“住得慣,丫鬟們伺候得盡心,王府裡的珍饈全是我沒吃過的。”
“你吃得慣荊州的菜便好。要是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儘管跟月嬋姑娘說。往先我來過楚王府。便是月嬋姑娘親自伺候我。月嬋姑娘很是識大體。”姚長雍一邊和船上的人揮手致別,一邊和金穗閒話。
月嬋姑娘就是今日通報的大丫鬟。也是暫時伺候金穗的大丫鬟,整個院子裡的僕婦們都聽她的。
金穗忙感激道:“原來月嬋姐姐曾照顧過姚少爺,怪不得月嬋姐姐與別的丫鬟們不同。”
她和姚長雍的身份地位不同,月嬋對她怎麼可能跟對姚長雍相同,不過,月嬋雖然把她限制在小院子裡,其他地方卻是相當盡心,至少明面上對她畢恭畢敬。
姚長雍勾起了嘴角,側頭問她:“哦?怎麼個不同法?”
金穗微囧,姚長雍必定是知道月嬋是她那個院子裡的管事丫鬟,竟然還問出這樣的話,不過想想自己的年紀,不排除姚長雍在試探她,或者說試探月嬋的態度和行事。
金穗便笑了笑,如實道:“月嬋姐姐在小院裡很威風,那些小丫鬟們都聽她的,就是老嬤嬤們被她訓斥,還得恭恭敬敬聽著。我日常的吃穿住行都是月嬋姐姐安排的。唯一的不好處,便是月嬋姐姐不許我出來找爺爺,說是王府院子大,怕我走丟了。”
她第一回要出門的時候,月嬋的確是這麼說的,自那之後,她便知道自己被軟禁了。
至於她被軟禁的原因,估摸著也有很多。一是黃老爹的考量,他白天忙,晚上常常不回住處,把金穗放在外面不放心,有姚長雍照顧他則放心了,可以專心研究;二是楚王府應該沒有完全信任黃老爹,畢竟火柴不同一般,那是一個和火藥、玻璃一樣,靠化學反應才能製得的東西,金穗住在裡面其實是被扣押為人質了。
黃老爹信賴姚長雍,而且篤定楚王府查不到什麼底,畢竟姚家和慕容家都查過一遍的。那麼,金穗這邊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安心住著便是。
其他各方的考量,譬如姚長雍和慕容霆的,金穗便猜不到了,也懶得費心思去猜。
姚長雍聽了金穗的話,頓了一會兒說道:“黃老太爺去楚王府不方便,等我和慕容公子說一聲,過些天兒你先學學規矩,去拜見拜見楚王府的長輩們,以後出門方便了就能多見黃老太爺了。”
金穗一喜,歡喜道:“多謝姚少爺!”
姚長雍清泉般的聲音泠泠動聽:“這是該走的禮數,是我先前思慮不周,黃姑娘就莫再說謝的話了。”
說這幾句話之間,姚家的大船已經開得遠了,船頭上的人只看得到身影看不見臉了,金穗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悵然。
姚長雍在有些清涼的朝陽下看著這個換了一身華服的小女孩,頭一回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回去的時候,金穗先拐到了黃老爹的住處,黃老爹住在楚王府前面大街上的一座小院子裡,是兩進的,據黃老爹的說法,這裡住的全是楚王府研製新型煙花的師傅們,現在則是和黃老爹一起研製火柴了。
從這一點上看,姚家、黃家還是很有必要和楚王府合作的,畢竟在現今,楚王府壟斷了一部分“化學工業”的人才,光黃老爹一個人要想實現火柴的量產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前世作為一位消防員,金穗對消防的認識更深一層,消防不僅僅是指消滅火災,還有“消滅隱患,防患未然”的意思。而楚王府剛好能提供這方面的技術支援,做了這麼多年的煙花,想必楚王府對安全方面能做的甚至比金穗能想到的還要多一些。
這個兩進的院子裡,不算黃老爹,一共有五位師傅,住在二進的院子,一進是待客的大廳和書房,照顧師傅們起居的僕人則住在抱廈裡。
看來,這個地方是師傅們的“單位宿舍”,根本不能帶家眷的,怪不得黃老爹要把她拜託給姚長雍照顧呢。
黃老爹指著他旁邊的屋子道:“這間屋子就是剛才拽住我的那位韓師傅的房間,韓師傅不愛打理自己,鬍子亂糟糟的,卻是個鑽研痴人,有時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