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伺候,然後她呆在書房看賬本。
作為賬房管事,她可不能白白掛著名頭不辦事。
看完當季的賬冊,金穗無事可做,黃老爹不說出口的秘密讓她百爪撓心,黃老爹不告訴她,她不問,但是她可以偶爾“偷聽”。在蜀味樓溜達了一圈後,她溜進了黃老爹訂的豪華包間長江閣。
因為是溜進來的,金穗沒好意思問店小二里面的情況,因此不曉得黃老爹回府了,只看到軟榻上躺著一個滿身酒氣的人,絡腮鬍,黑臉,滿臉的褶皺,夢裡嘟嘟噥噥的,嘴巴咂了咂,似在回味口齒生香的稻香裡,醉態可掬。
金穗想,倘若不是親眼見過黃來喜對黃老爹的試探,以及黃來喜對秦淮的珍珠起的貪婪之色,恐怕她也要認為這是一個很慈祥很可愛的老爺爺。
黃來喜醉了歸醉了,夢裡仍惦記著那隻鎏金酒盞,迷迷糊糊地塞到嘴裡咬了咬,翻個身,把酒盞揣懷裡,又睡過去了。這期間,眼睛一直沒睜開,更不曉得有人在打量他。
金穗捂嘴輕笑,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嚇得一個轉身,同時狠狠地打了下那隻拍自己肩膀的手,敏捷地倒退數步,抬眼便見一個年齡比她稍大的少年立在她面前,滿臉的驚愕。
這人正是秦淮。
秦淮的手尷尬地伸在半空中,張了張嘴巴,他本來以為金穗是來偷東西的,金穗一轉身,他看見她脖子裡的金項圈,想著這人絕不可能是來偷黃來喜的東西的,遂一時語噎。
金穗躲在屏風後見過秦淮,陡然與秦淮見面難免錯愕,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她方才鬼鬼祟祟的,這可是被當場抓包啊!故而,心裡無比尷尬,幸好她穿的是男裝,應該能搪塞過去。
秦淮一驚之下,定了定神,他本來就沒吃多少酒,加上黃老爹特意讓人餵了他醒酒湯,醒酒也快,這一細看之下,越發驚愕了,他不記得小時候的金穗是什麼樣子,但是眼前的少年卻與黃老爹有兩分相像。因惦記著幼時的金穗小姑姑,他見過黃老爹之後,在腦海裡勾畫過金穗的模樣,便是按照黃老爹的模樣勾畫的。
“小兄弟,我是黃老太爺的客人,這包廂是他訂下的,請問,小兄弟與黃老太爺是什麼關係?”秦淮遲疑地問道。
他記得非常清楚,黃老爹除了一個孫女,再沒有旁的親人,眼前出現個與黃老爹長得有兩分像的少年,而且與金穗年紀相當,疑惑一下子灌滿他的心,滿腦門的問號。
金穗反射性地摸摸自己的臉,聽秦淮的話,她似乎長得很像黃老爹?隨即她唾罵自己一口,她是黃老爹的孫女,黃秀才長得像黃老爹,她繼承了黃秀才的三分樣貌,長得像黃老爹沒什麼稀奇的。
金穗暗暗瞪了眼睡得跟豬似的黃來喜,聽他打呼嚕的聲音十分不爽快,都怪黃來喜疑神疑鬼,害她差點懷疑自己不是黃老爹的孫女了。
“小魚兒,我們到旁邊屋子裡說話。”秦淮不是個傻帽,他一時猜不到自己的身份,事後總會反應過來的,與其那時候給他欺騙的感覺,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所以,金穗索性叫出了秦淮的乳名。
話說,秦淮小時候得叫自己“穗姑姑”,因他年紀比她大,又不是在雙廟村長大的,總是彆扭得叫不出口,一直沒禮貌地喚她名字“金穗”,這回她倒要瞧瞧,長大後的秦淮是不是還那麼“沒禮貌”。
懷揣著這等惡趣味,金穗請呆愣的秦淮到了旁邊的錦官閣。
兩人坐定,金穗親手斟了杯茶,秦淮驚疑不定地坐下,眼瞅著金穗白皙細膩的手行雲流水地斟茶,等金穗眉眼含笑地請他吃茶時,他突然醒悟過來,那分明是一雙少女的手!
秦淮神情變得激動,猛盯著金穗瞧,結結巴巴地道:“你是……是金……”
金穗一挑劍眉,頗為威嚴。
秦淮忙轉了口,道:“你是黃老太爺的孫女。”這回就順溜多了。
金穗好笑道:“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肯叫我姑姑。”
秦淮略顯靦腆地揉了揉後腦勺,道:“我一心想著你比我小,村上的輩分排得奇怪,總是叫不出來。”
“不叫便不叫吧,我們家沒那麼多講究,我這副打扮,別人都叫我金管事,你也可以這麼叫我。”金穗不在意地笑道,讓一個與她不熟的人叫她姑姑,她自己也覺得彆扭。對秦淮,她一向是有好感的,說話的口吻特別和藹可親。
秦淮又驚訝又侷促,見金穗不對他陌生,心裡緊張又高興,雙手攥成拳頭放在膝蓋上:“金管事?這稱呼怎麼來的?”
金穗確認秦淮這人有小聰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