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顯然是在等金穗。金穗對她笑了笑,正夾起一塊醃蘿蔔,文太太驀地一聲怒喝,她手一顫,蘿蔔乾滾到盤子下。
文太太怒道:放肆!文老二,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
緊接著是男子拔高的聲音:你自己富貴了,卻不顧親侄兒的死活!文鳳秀,你莫忘了你姓文,獨木不成林,沒我們文家本家相助,你富貴得起來嗎?老爺子死的時候讓你莫忘本莫忘本,你把老爺子的話記哪兒去啦?
顯然是怒極了。
金穗顫著悠悠的小心肝,見文華並無異色,似是習以為常,便又夾起一塊蘿蔔乾,啪——一聲,金穗手一抖,蘿蔔乾又滾到盤子下了——不是蘿蔔乾掉落的啪一聲,而是打耳光的聲音。
金穗慌忙放下筷子,擔心地問道:文姐姐?
沒事兒,你吃你的。文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點了兩份還算清爽的菜讓丫環端到金穗這邊來給她換換口味,接著得意地道,莫擔心,我孃親是不會吃虧的。冷冷地而又嬌氣地哼一聲。
屋外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聽不見,約摸文太太帶著人去別處處理那個二老爺了。
金穗又吃了幾口,實在食不下咽,文家今天發生的事兒算得上家醜了,文太太打文二老爺的耳光,傳出去很難聽。她丟下筷子道:我待會兒要回去吃藥,吃太飽要撐壞肚子的。
文華問她吃什麼藥,身子有沒有好一些,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方吃了一盞茶,文太太回來了。
黃妹妹,我下晌去學堂,等你入學,我們一處讀書。文華曾經聽文太太提過黃家的事兒,約略知曉金穗來的目的,眼睛笑得彎了起來。
送走文華,文太太對有些不自在的金穗道:家裡只有我一個當家的,事務繁雜,倒是累得你沒吃好。眼中幾絲疲憊,命小丫環去取鑰匙,又親自寫了地址並蓋章。
看守屋子的人認得我的手跡和印章,憑這個你隨時能住進去。金穗,要早些上學堂啊!文太太淺笑,眼角刻了幾條柔和的笑紋。
金穗千恩萬謝,文太太指了一名丫環送她。
金穗牽著小丫環的手,剛回身便聽到剛才站在文太太前面的中年男子低沉地報告:前幾天兒下雨,城東鋪子的老倉庫裡存的前年的白米發黴了;紅西鎮遭蟲災,鎮上幾處村莊的村民來說要緩到明年再把稻米賣給我們,問太太是怎的個章程……
半路上遇到來接她的黃老爹,黃老爹給小丫環道謝,隨手買了根糖葫蘆送她,小丫環喜不自禁,流著口水啃著糖葫蘆回去了。
金穗拉著黃老爹的小拇指搖晃:爺爺還沒給我買過糖葫蘆呢!
黃老爹失笑,當即摸出一個銅板,還沒開口便被金穗攔下:爺爺,我說笑的,剛在文太太家吃飽了,她家雞鴨魚肉樣樣不缺,哪兒還吃得下別的。
倒是引來賣糖葫蘆的小青年幾聲抱怨。
金穗紅臉,忙拉著黃老爹急急地走了,等轉過街角才笑道:爺爺,文太太家似乎只有兩個人啊?我剛聽人喊她名字,竟也是姓文的。
黃老爹便笑道:這你就不曉得了。文太太招了個倒插門的夫婿,文老爺原本沒姓氏,是地主家的長工。文家棄了田地從商,他是老泰山的左膀右臂,後來便隨了文姓。可惜啊,前幾年一場病去了。文家的生意都是文太太一手管著,據說家裡只有個獨女。聽你說的,傳言倒是真的了。
難怪文太太家處處透著與別家的不同,後院的丫環特別多。
金穗默了默,道:今兒的文太太家來了個二老爺……好像文太太打了他一巴掌,因著他說啥文太太不救親侄兒的。
我也隱約聽人提過,那文二老爺有個小兒子,說要過給文太太的,誰曉得近幾年大些了,竟一學無成,只會耍賴打架。都是文太太給圓著,不然衙門裡的大牢早進好幾回了。
言畢,黃老爹一聲感嘆。
金穗則想起文太太家客廳正中供奉的如來佛祖。文太太信佛,信因果迴圈,善惡有報。
金穗回去吃了藥,便下午和黃老爹揣上鑰匙和手信到城北去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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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嫻漪童鞋的粉紅,親們晚安!咱被室友拉著看恐怖片,小心肝抖啊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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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怨恨
一路打聽著到了地方,因他們走了些冤枉路,倒是明瞭文太太送給金穗暫住的屋子恰好在她家糧鋪的后街。這條街很是靜謐,間或有挑貨郎的吆喝聲傳出,與前面熙攘的鬧市街形成鮮明的對比。
黃老爹上前拍門,聽到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