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妹唬了一條,忙攔住:“黃姑娘這是做什麼?”
金穗則深深吸口氣,道:“小妹,事關我爺爺的性命,我僅僅是福禮表示感謝。至於送饅頭一事,其實是想著胡老夫妻的善報,能結一份善緣罷了,卻把你們拉進危險中,而我不得不為之,因為我想不到其他可用之人。與胡老夫妻相比,我何其慚愧。”
胡小妹大咧咧道:“黃姑娘,這世上有善行,必有善果。小乞兒願意幫黃姑娘,便是黃姑娘結的善果。”
金穗想了想,道:“行善是行善,正如小乞兒覺得虧欠了我饅頭,我也覺得虧欠了小乞兒行危險事,不如這樣好了,我僱傭小乞兒為我打探訊息,不拘是否有用,每天給小乞兒一兩銀子,怎麼樣?”
胡小妹咋舌,乞丐的命不值錢,別說一兩銀子一天,便是半兩銀子,人還不願意殺個小乞丐髒手呢。
她忙道:“黃姑娘使不得,小乞兒在哪裡乞討都是一樣。怎能給這麼多。”
金穗鬆口氣,看來胡小妹是贊成她僱傭小乞兒的,她覺得每天一兩銀子,有人監視藏寶賭坊,其實很划算的,一個月下來不過三十兩銀子而已。
和胡小妹推讓一番,金穗說服了胡小妹,並且另外加進來三個乞丐,每個月共付一百兩,這些胡小妹都是可以做主的。
金穗叮囑胡小妹以性命為重,不可讓他們做危險的事,胡小妹當然也不想讓小乞兒們為此丟掉性命,連連答應。
送走胡小妹,金穗坐在桌邊上考慮很久,披上件毛皮披風去漿洗房找薛大算家的,薛大算家的殷勤地迎著金穗,笑容有些諂媚:“姑娘怎地跑到這髒地來了,仔細髒了姑娘的鞋。”
自從金穗和姚長雍定親之後,黃家上上下下的婆子丫鬟就把金穗看得嬌貴起來了,倒是惹得金穗好笑。
薛大算家的正在漿洗金穗的衣裳,不知她什麼毛病,明明下面有漿洗上的小丫鬟和婆子,她非要親自洗金穗的衣裳,說是怕旁人把金穗的好綢緞衣裳給洗粗糙了。
這會兒,薛大算家的雙手從冒白氣的井水裡拿出來,行完禮後,隨便在身上搪了搪,雙手交叉塞在袖筒裡,微微瑟縮著肩膀。
“薛大算家的,我是來找件衣裳的。”金穗把暖烘烘的手爐塞給薛大算家的,沒有接她方才的恭維話。
薛大算家的一陣心暖,又是覺得有體面,又是覺得心酸——這麼可人疼的姑娘就要嫁走了,黃老爹又沒有娶妻的跡象,她們內宅裡的媳婦婆子們日子沒有主母壓著,到時候說不得要亂起來。而且看金穗對黃老爹的孝順程度,是不會把他們這些人作為陪房帶走的。
好在他們家有個月嬋爭氣,能繼續跟著金穗過舒坦日子。
金穗不知薛大算家的就這麼瞬息的功夫腦子裡轉了十八道彎,說道:“我記得給爺爺做了件新褻衣,你曉得的,是那匹杭綢的料子,做褻衣穿著最舒服。卻不曉得放哪兒去了,想著許是我混忘了,已經送去給了爺爺。問了前院伺候的小廝,說是沒找見,怕是昨兒的穿了,今兒的送來洗。我怕你們老太爺說我記性差,不敢去問爺爺,只有來你這兒瞧瞧了。”
薛大算家的哪裡認得出什麼杭綢、蘇綢的,忙道:“昨天換下的衣裳都在這裡了,剛燒了熱水,還沒洗,姑娘且瞧瞧。”說著,喊了一個專門負責洗黃老爹衣物的婆子把黃老爹換下的衣物拿過來。
金穗細細翻檢,的確是她做的褻衣,自從她在女學堂頗學了些簡單的針線後,黃老爹的褻衣都是金穗給做的,全是淨板沒繡花的,但金穗認得自己的針腳,只聞見衣裳上有些微汗味,沒有血跡,衣裳也沒有清洗過的痕跡,金穗便確定昨天黃老爹真沒有受傷。
她深深地舒口氣,嚇死她了,就怕黃老爹受了傷,還在她面前強裝歡顏,金穗眼眶不由地有些溼潤,握著褻衣的手緊了緊,等平復了情緒,這才站起身笑道:“果真是這件,看綢子便曉得了。”
薛大算家的忙把手爐在自己身上蹭了蹭,遞給金穗,一疊聲道:“我的姑奶奶喲,趕緊回房暖著吧,凍著了可怎麼好?”
曉煙吐槽道:“薛嬸子,好啊,咱們姑娘還沒出嫁呢,你就叫姑奶奶啦!”
惹得薛大算家的朝她瞪眼,沒大沒小。
金穗聽兩人你來我往地唇槍舌戰,嬉笑歡鬧,她的心情也變得歡快。接著,她去清點府中花名冊,發現府中和姚府送來的侍衛一個人沒少,不禁道,難道是我想多了?
但直覺上,她還是認為那天晚上巷子裡發生的事是針對黃老爹的,哪裡就那麼巧了,黃老爹從那條巷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