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賭坊試探黃老爹的真實目的,從胡小妹的身上可以看出兩個疑點,或者是與黃老爹鑑定黃金的技能有關,或者是與席氏的火柴配方有關。黃金鑑定這項技能,黃老爹只在焰焰坊暴露過一次,而席氏的火柴配方懷疑到黃老爹頭上,真是無妄之災。
若是後者。楚王府裡的許多師傅已經掌握了火柴製作的方法,藏寶賭坊應該不會盯著黃老爹不放。
若是前者……金穗微微沉吟,如果是黃金鑑定的話,黃鷹應該不會這項技術,那黃老爹便不是黃鷹,且在海難之前,做的正是黃金鑑定師。
這麼用排除法一想,金穗自個兒把自個兒嚇出一身冷汗,黃老爹不是黃鷹,那黃寶元還是他兒子麼?她還是他孫女麼?金穗搜尋小金穗的記憶。黃秀才的確是把黃老爹做親爹的。
金穗猛然發現一個疑點,黃來喜在海難前見過黃秀才,且是看著黃秀才長大的,但是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懷疑黃秀才不是黃寶元!既然黃秀才是黃寶元,逆向推的話,黃老爹就是黃鷹啊!
金穗頭疼地抱住腦袋,她能推論出這些。那麼,王老五等人肯定也能推出來,加上姚家、楚王府對黃家的庇護,所以。王老五才會投鼠忌器,一直沒敢對黃老爹下手吧?像他們這種混黑道的,肯定是懷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
金穗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黃老爹為她安排這條路是為了保護她,那她也可以反過來藉助姚家的勢力保護黃老爹。金穗如是想著,頓時對姚府感覺有些愧疚了。
隨即又想,姚府財大勢大,可也是風雨飄搖的時候,腦殘的姚太后和兇殘的傅池春都不是好對付的,只要姚府能保下黃老爹,她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姚府的。
如此平靜地過了兩日,姚三太太和姚三老爺姚季白帶著白媒婆上門,又拎來兩隻大肥雁,黃老爹把金穗的生辰八字寫在燙金帖子上,交換姚長雍的庚帖。姚三太太和白媒婆稍後會去山上寺廟裡請得道高僧合八字。
這便是問名了。
翌日,姚三太太、姚季白和白媒婆再次上門,白媒婆舌燦如花地報說八字合婚的結果,全是大吉大利之語。
姚三太太笑得嘴巴合不攏,喜形於色地對黃老爹道:“黃老太爺,可見啊,黃姑娘和我們家侄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空靈大師看了庚帖都說,兩個孩子前世是觀音菩薩座下的金童玉女!月老兒那裡早早給倆孩子牽了紅線,定了緣分。”
黃老爹笑道:“要說緣分,這兩娃兒的確是從小就有的緣分。”
姚三太太想起姚長雍與黃家的牽扯,笑容微微淡了淡,但看黃老爹絲毫沒芥蒂,她也沒必要糾結在這個話題上,扯了幾句閒篇,送出定聘的信物——姚長雍常戴在身上的羊脂白玉。
黃老爹暗道,轉來轉去,這塊玉佩居然又落回到金穗的手上。如此看來,可真是天意。也就欣然收下定親信物。
姚三太太的目光在那玉佩上溜達一圈,生出些許羨慕,想起姚老太太交代的話,聲音略低,捂著嘴笑道:“黃老太爺,長雍侄兒是個正派人。到如今連通房丫鬟也沒有,更別說姨娘之類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了。大嫂子給了準話,長雍侄兒的屋裡事都是侄兒媳婦做主,她這個婆婆不會插手的。”
黃老爹雖隱有猜測,卻一直沒敢問,如今得了姚三太太的話心中大石落地,他可不想金穗嫁進姚府還要為這些汙遭事兒煩心。又聽說是大太太給的話,心思便更定了。
金穗在內間聽得好笑,先是前世的金童玉女之說,她前世也就是普通人,她認得觀音菩薩,觀音菩薩不認得她。接著,聽到姚三太太直言姚長雍的房裡事,臉頰忍不住熱了起來。她先前還懷疑錦屏和銀屏是否是姚長雍的通房丫鬟呢,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說來,這個時代的女人地位比很多封建王朝要好得多,士大夫能娶小妾的數量是有律法限制的,什麼姨娘當家,以妾扶正,那是想都不要想。但是通房丫鬟的數量卻沒限制,也讓那些花心的有權有勢的男人們鑽了空子。
至於商戶,本就是末流,沒人會管他們娶幾個小妾,納幾房姨娘。所以,沒有功名的姚季白和姚長源娶了很多小妾姨娘。
姚三太太話裡含酸,金穗暗歎一聲,姚三太太沒嫡親的兒子,在丈夫納妾上面挺不直腰桿反對,只能當紙老虎罷了。
姚家和黃家有志一同,親事進行得順利而迅速,黃老爹不求姚家的聘禮有多厚重,姚季白和黃老爹便挑選了七日後的吉利日子下聘。
姚季白一行人走後,黃老爹捧著庚帖,看著上面空靈大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