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叮囑,一路小跑到鏡春院,在院門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才進門,恭恭敬敬地回話。
全城戒嚴,對外的說法是,西南大軍裡送來了一個敵國細作,交給馬太守關押。昨晚有人劫獄,馬太守的兵失手殺了細作,遂全城戒嚴捉拿細作同黨。
這個理由十分冠冕堂皇,那個細作本來就該殺掉的,現在細作人死了,捉拿到細作同黨是錦上添花,捉拿不到也無可厚非,總之,錦官城裡有敵國的細作就是了。
周管事按照姚長雍交待的道:“……雍四奶奶,雍四爺早晨派人傳話回來說,要是四奶奶問,就告訴四奶奶,四爺去了藏寶賭坊,馬太守的兵丁把藏寶賭坊給查抄了,四爺去湊熱鬧去了。雍四爺請馬太守吃晌午飯。”
這話說得似乎沒頭沒腦的,金穗卻聽明白了,揮手讓周管事下去,自己偷偷笑了一回,姚長雍應該是聽到風聲,趁機慫恿馬保榮查抄了藏寶賭坊。
王老五這回真真馬失前蹄了,這下應該越發沒工夫理會黃老爹了。金穗恨不得讓王老五把黃老爹當做透明人方好。
甘草這時候剛巧回來,等著金穗吃完晌飯,進來回話說:“城裡兵荒馬亂,奴婢費了些時候才到了府上,山嵐說是老太爺昨夜裡吃得大醉,還沒醒呢,沒人敢去叫起。奴婢留了醒酒湯,叮囑廚娘早早煮好了,奴婢才回府來複命。”
“你做得很好,晌飯吃了麼?”金穗放下心來,山嵐說的話,她完全不會疑心。
“奴婢怕耽擱事,沒敢吃。”甘草心裡一暖,低垂的眼閃了閃。
金穗便挑了兩碟子自己沒動過的菜,說道:“這兩樣,我沒動過,你讓小廚房給你熱熱,省得吃我口水。”
甘草勉強扯了扯唇角,端了碟子下去。
曉煙嘀咕道:“這小丫頭,該不是被大兵們嚇壞了吧?瞧小臉白的!”
甘草背脊一僵,走得更快了。
金穗見了,眉心一蹙,心裡有股不舒服的感覺。
吃過飯,金穗不願立刻去睡,先處置了兩件院子裡的事,一件是今春院子裡種什麼花,一件是吩咐月嬋叫幾個人把嫁妝裡面的書拿出來曬一曬,接著,不給反應時間,雷厲風行地把臨時買來湊人數的陪嫁人員全部趕到莊子上去了,說好聽些,是讓他們幫忙管莊子。有幾個小丫鬟不願意,她們是奔著金穗貼身丫鬟來的。
金穗沒理會,她選人的時候就沒怎麼上心,選的全是背景農家的小女孩,不願走的,反而惹了她的疑,一個在人牙子那裡調/教時日不多的小姑娘,怎就起了近身伺候主子的心?再不願走,直接賣到人牙子那裡去。這一句話,小姑娘再不敢多言。
這番大動靜在姚府不過翻個小小的浪花便沉了下去。
金穗跟別的媳婦不一樣,姚府裡面的奴僕大多識得她,她做姑娘時,就在姚老太太面前得臉,沒人敢嘴碎說她閒話,便是嘴碎,也是揹著她嘴碎。這下她成了姚府未來主持中饋的主母,誰敢給她臉子看?只有上趕著巴結討好的,比以往更要恭敬。
所以,金穗根本不需要往姚府裡面塞人,但瞭解奴僕裡面錯綜複雜的關係還是必要的。
錦屏花費了些功夫跟金穗解說各家關係,金穗邊聽邊打呵欠,錦屏看時辰差不多,讓金穗歇一歇,金穗點頭,曉煙要伺候,金穗便道:“曉煙,外面種花的動靜大了些,你去瞧著,我好好歇一歇,別人去,我怕鎮不住她們。就讓甘草來伺候吧。”
曉煙得了誇獎,歡歡喜喜出去了。
甘草臉色有些白,上前扯了被子,悄聲在金穗耳邊道:“姑娘……奶奶,奴婢回去時,恰好瞧見文太太上府,府門口站了一堆侍衛,奴婢聽不清說話聲,但是後來青鳳侍衛出來和文太太說了幾句話,把文太太打發回去了。奴婢怕是府上的侍衛得罪了文太太,趕上去打招呼,想要賠罪來著,文太太卻說沒生氣,文太太和文姑娘的臉色都不好看。”
原來甘草是怕姚府侍衛得罪了文太太,不好當著姚府僕婦們面前說,這才私下跟金穗講。
“奴婢不是告狀,是瞧著奶奶回門,不忘約了文太太,這才怕奶奶與文太太生分了。”甘草說罷,連忙強調似的加上一句。
金穗顰起眉梢,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甘草告退,她卻止住了:“你坐坐,我待會兒問你話。”
甘草便搬了個繡墩坐在床邊。
金穗則陷入沉思,文華說過,她們明天要啟程去伯京了,文太太母女倆應該是來告辭的,黃老爹睡著了,府門口的侍衛昨天該是見過文太太的,怎麼會把文太太攔在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