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林戰不復之前的灑脫,聲音略微低沉,翻手之間,一壺陳釀閃現在掌中。
“敬!”林戰輕喝一聲,“敬這些為人族血戰至死的強者!敬他們這血染疆邊的大氣魄!大丈夫生當有此恢弘氣概!”
言罷,林戰將酒壺一瀉而下。剎那,亭中酒香四溢,卻也顯得悲壯豪邁。
金龍舞接過林戰手中酒壺,遙遙向天一舉,喃喃道:“敬!”
不知這個隆冬,又會有幾多戰士血染天地,又有幾多戰士無緣再喝到家鄉陳釀。
百年征戰,誰家兒郎刀出鞘,盡付邊疆抔土中。
——
正當金龍舞嗟嘆時,忽而遠遠傳來一聲高昂怒喝,其聲卻隱隱透著一股焦急:“臭小子!敢偷我的陳釀!我饒不了你!”
林戰虎軀一震,連忙放下酒壺,訕訕一笑,衝著金龍舞說道“我尚有急事,先走一步!”
金龍舞微微一笑,也不拆穿,任其匆匆離去。
不多時,林震天便出現在金龍舞視線之中。
只是他的神色卻有些奇怪。
他不在意地上肆意流淌的陳釀,反而凝重問道:“小子,剛剛小戰是否在此?切不可虛言,此事關乎生死!”
金龍舞不知林震天為何如此凝重,下意識的一點頭。
林震天緩緩舒了口氣,臉色卻更為凝重,指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寒針。只見此針於光芒照射之下,顯得湛藍異常,奪目璀璨,透著一股鋒芒殺機。
林震天似無意輕聲自語道:“此人直奔此地而來,顯然是知曉林戰在此,預謀襲殺。若非其早先身受重傷,戰力十不存一,再加上我藉機怒喝嚇走對方,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隨即,林震天瞥了眼金龍舞,說了句“小心!”,隨即匆匆離去,不再多言。
金龍舞卻心中微震,意識到此事暗藏玄機。
也正是這一日。諸多七家連雲子弟,無故暴斃。
執法者四處奔走。
卻未得真兇。
——
病弱書生輕輕揮手,退去了周遭服侍的女婢,將手中的一紙密文燃燒殆盡。
旋即他望著冥家方向,微微蹙眉咳嗽。
緩緩挪動視線,望著眼前的一副棋局。
黑白分明,卻晦暗不清。
他微微一笑,落下一子,喃喃自語:“既已出手,便待你何時落子生根。”
“待你落子生根之時,便是我大龍傾盡絞殺之日!”
一時之間,此地戰氣不顯,殺氣卻凜冽。
一城之中,一日之內,八方雲動。
(去了趟醫院,急性鼻竇炎,這幾天得掛水……t_t(哭泣ing……)看我這麼慘,給張月票同情下可以不?)
第十七章:雪未落
本應昏暗的室內,此刻卻被燭火映照的猶如白晝。躍動的火苗下,對映出一個個穩坐於椅,卻顯得焦躁、暴怒的身影。
“啪!”記載著連雲七家死傷情況的密文被重重摔在桌上,隨之而來的,則是一位中年大漢的怒喝:“僅一日,僅一位重傷的人,便差點毀了我們七家的精英!我天家派出所有執法者,竟被反截殺數十人!這像什麼話!”
言罷,口乾舌燥的他拿起手中茶盞,卻發現早已空幹飲盡,遂怒而擲之於地。
伴隨著茶盞的破碎,隨之而來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在林家可謂一言九鼎的林葉,抬眼瞥了眼這位在整個瀚海城內以性格剛烈著稱的天家家主,緩緩開口道:“執法者為我們七家共同選派出來的精英,我們也不願損失。”
“不過……”林葉似不經意間,再度抬眼看了看周遭人的臉色變化,繼續說道:“我弟不才,與那兇手交手過一次。”
“如何?”冥暗微微蹙眉,“有何發現?”
“對手精於蟄伏刺殺,不留蛛絲馬跡。但我弟怒喝嚇走對方之時,對方遁走的方法卻值得深思。”
“林葉,你有話直說!”暴躁的天霸羽絲毫不顧及自身天家家主的身份,出言催促。
“那遁法,赫然是鬼族!”
“譁!”冥暗當場便站立起來,臉色驚疑不定,且驚且怒:“不可能!”
大力之下,一掌拍在紫羶桌上。無聲無息間,一把價值千金的古物便成為了齏粉。
眾人皆知,冥家與鬼族早已結下了血海深仇,或許,可以說,鬼族與冥家關係最為密切。但此次瀚海之劫,冥家損失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