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林戰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
繼而,林戰猛然想起一事,心中不免憂慮。一步登天固然不同凡響。然而,依著他的修行思想,修行猶如築天闕,入武境修行,底固方成朝天闕。一步登天,憂患太大,一旦與人交戰,定然是朝建而夕塌。
金龍舞自是不清楚林戰此刻心中的諸多心思,也無暇他想,只是半仰著身子,靜靜的接受著林媚為他拭去額頭的汗水。
聞著絲絹上的陣陣幽香,不知為何,此刻卻是極為喜悅滿足。
彷彿比那一刻凝骨終成,還要高興幾分。
……
議事廳內,林俊坐在椅子上,聽著林葉盡述昨日密室商議的情況,雙目微闔,右手端著茶盞,左手揉著太陽穴,顯然是疲憊已極。
整整半個月,埋伏於考校大比之下,心神本就耗費極大,加之昨夜更是強提心神,替小乞兒引導戰氣凝形,對於他的心神損耗無疑是雪上加霜。
如今只有兒子林葉在,自然是不需強打心神,蒼老之態盡顯。
林葉在議事廳內來回踱著步子,焦躁不安,看著爹蒼老的面容,雖知曉此時不應叨擾他,可仍是遲疑了片刻,將爹找了過來。
畢竟,昨夜密室商議一事,拍賣場主太過獨斷專行,輕描淡寫間,便認為此次異族之危已經解除,無疑是將整座城池的安危置於個人情感之上。
這叫林葉如何不焦躁!
“爹!那拍賣場主,實在是太過剛愎自負了!如此這般下去,倘若異族只是虛晃一槍,並未遠遁,該如何是好!”
“爹!你作為瀚海七家中的長輩,您若是出面勸解,想來拍賣場主不敢不給你面子。”
“依我所見,當務之急,是找到來瀚海城的那位使者。既然那使者受命調查異族內奸一事,應該有權反駁拍賣場主的想法。”
林俊此時換了手法,捏著眉間緩解疲憊,聞言,張開雙目,道:“使者一事,你不用多想了。你此前一直在追查使者一事,費了太多心思,徒勞無功罷了。”
林葉瞠目:“什……”
“此前我早就聞訊過連山易。那小子對你是守口如瓶,可對我這個“老丈人”,萬萬是不敢撒謊。使者一說,實則是為了混淆視聽,那拍賣場主,便是那真正的使者。你呀!心思皆是白費了!”
連山易,當年追求林鳳,更是將林俊視作老丈人,對其言聽計從。若非後來出了個龍鎮天,只怕就成真的“老丈人”了。
“什麼!”林葉拍案而起,驚道:“這般說來,便無人能掣肘拍賣場主了?!那這瀚海城,危矣!”
林俊一嘆。
林葉憂心忡忡道:“主大局者,最忌一意孤行。這般下去,瀚海城必有大禍!我林家世世代代護衛瀚海,難不成會在此時折戟沉沙?!”
林俊疲憊道:“為權謀者,其心思不可揣測。我觀那拍賣場主,自異族襲殺以來,禁城門,查藥店,設局考校大比,皆是上上之選,沒道理在此時突然感情用事。”
林葉蹙眉,欲言又止。
林俊揮了揮手,平淡道:“天霸羽那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如何脾氣,你們或許還不瞭解,我可是瞭解的很吶!雖然平時性子剛烈無匹,可卻是真心為瀚海著想,要不然也不能下轄數百執法者。可這次,卻顯得過於奇怪,性子暴躁過了頭,不似往常,耐人尋味。你們呀,身在局中,自然是看不透。”
林葉悚然而驚:“難道說……”
為何拍賣場主會與天霸羽聯合設局?難不成,瀚海七家之內,真有異族內奸?!
林俊擺了擺手,示意林葉噤聲,隨即輕聲笑道:“具體情況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是……不可說。”
林葉背後盡被汗水打溼,低聲道:“知曉了。”
林俊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起身道:“這半月以來,我心神損耗巨甚,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接下來的事情,你只需裝作不知,配合就好。”
林葉似有所思道:是。”
林俊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一事,似有意似無意的說道:“那小乞兒,你們果真走了眼,雖說資質的確稱不上極好,可勝在勤能補拙,日夜修行。此次突破,亦是理所應得。既如此,便讓他入了林家吧!”
林俊口中的入了林家,自然不是普通的入了林家。
林葉心中一震,繼而微微蹙眉。可既然爹開了口,自己自然無從反駁,只得低聲道:“是。”
林俊察覺林葉的些許情緒,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