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氏止住了哭聲,張曾氏又跟女兒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和小兒媳張孫氏走了,到了前院,這會兒張曾氏再也不敢在林香琴面前趾高氣揚了,原本準備好興師問罪的話,也全部都憋了回去。 “親家母啊,容兒性子就是有些直,也沒有啥心眼,我已經把她打了一頓,讓她以後務必要孝敬公婆,妯娌和睦,放心吧,以後她定然不敢再生事。”張曾氏陪著笑臉對林香琴說道。 林香琴愕然,對張曾氏這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有些猝不及防,不過心裡也是明白張曾氏因何如此。就連一旁的張鵬和張秋,此時聽到老母親的話也是有些不解,但都聰明的選擇不開口。 “親家言重了,只要她知道輕重,我也不會為難她。”林香琴開口說道,“不如,親家中午吃過飯再走吧?我已經讓廚房去準備去了。” “不不不,我們這就回了。家裡還有些事,離不得人。”張曾氏雖然心中意動,但還是強忍著心思婉拒道,“親家母的一片心意,我心領了。家中確實有事,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林香琴有些意外,張曾氏這次是真的不打算佔便宜了? 宋婆婆笑著開口說道,“張夫人不如就留下吃頓飯再走,夫人剛剛已經讓人去加菜了。” 張曾氏有些為難,她心裡清楚,這回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與其貪圖眼前的這點小利,不如帶著兒子們先走了,別惹的江家更厭煩。 打定主意,張曾氏擺手說道,“真的不必了,我們這就回。” 說著,張曾氏給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站起身來跟林香琴打過招呼,眾人就往外走。林香琴本不欲親自去送,但是見張曾氏這麼拎得清,也站起身送到花亭外,讓宋婆婆把人送走。 江家大門外,張曾氏上了馬車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張孫氏坐在馬車最外側,小心翼翼的避著身子,生怕哪裡做的不好惹的婆婆生氣,被遷怒了。張鵬坐在母親身邊,張秋則是坐在自家媳婦兒對面。 “娘,怎麼不留飯就這麼走了?”張鵬忍不住開口問道。 聽到兒子的語氣中明顯的抱怨,張曾氏也有一股子邪火,恨聲道,“這怪我嗎?還不是容兒作的?咱們只知道她前些日子被禁足了,哪能想到林氏竟然說再拎不清要休了她?!” “還有,今個你們也不是沒看到,那林氏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這不明擺著跟以前上門不一樣了嗎?我們若是再折騰,只想著要好處,江家若是真的休了容兒,那咱們那些合夥的生意不也要完?” 不得不說,張曾氏心裡還是十分有數的。 聽到老孃的話,張家哥倆對視一眼,都有些訕訕的。本來算計好了這次上門是要打秋風的,結果呢?連頓飯都沒撈著吃!他們這心裡真不是滋味,就好像煮熟的鴨子飛了一樣! 以前上門,臨走的時候,江家好歹會送些東西,樣樣數數的加起來也價值不菲,更何況還有張容再暗中貼補一些。 可這回兒呢? 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張容還有被休的風險! 一時之間,兄弟兩個臉色都不好看,有些悶悶的。 “行了,都別耷拉著個臉了,我也沒想打容兒這麼沒出息。”張曾氏咬牙說道。 “娘,你真的把容兒給打了一頓?”張鵬試探著問道。 張曾氏點頭,“打了兩耳光,又哄了哄她,她自己也在那兒害怕呢!如今穆兒長大了,容兒也未必能拿捏住。江瑞一年到頭不在家,容兒心裡發慌也是正常的。特別是如今肖氏還有了身孕…” 說著,張曾氏眼中露出一絲憤恨的精光。 她心底是既恨女兒不成器,又恨肖氏不識趣!一個妾室還想著生下庶子,取代容兒的位置?真把他們張家當成泥捏的嗎? “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張鵬面露兇相,顯然是沒想什麼好事。 張曾氏搖頭,瞥了一眼旁邊鵪鶉似的小兒媳,訓斥道,“你傻嗎?那肖氏整日窩在江家不出門,你就是有手段又能如何?況且,江家子嗣單薄,江瑞這些年除了穆兒之外,一直都無所出。想必對這個庶子也是十分看重的,你這時候去招惹肖氏,那不是給容兒招災嗎?” 張鵬垂下頭,不甘心的問道,“那怎麼辦?母親!現在外人還不知道妹妹的處境,可若是時間長了,那些人保不齊會幹出什麼事來。” 張鵬的擔心也並非沒有道理,張家因為跟江家做了姻親的關係,很多生意上都有人主動來尋求合作,但若是張容被休或者是被江家不待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些人翻臉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曾氏臉色難看,瞪了大兒子一眼說道,“我不比你清楚?放心吧,我教了容兒幾招,只要她能熬過去哄住穆兒還有江瑞,這事可不是沒有緩和的餘地。林香琴那種人不氣急了,是不會撂狠話的。但也不用那麼悲觀,總歸還是沒到那一步。” 張鵬和張秋相繼點頭,兄弟倆都沒再說話。 張曾氏在張孫氏臉上看了兩眼,叮囑道,“今個的事,記住回去不要亂說。家裡人多眼雜,太多人知道了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