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回道:“嗯!慢走,不送!”一邊說一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
既然無緣,就不要勉強了!不過至少要給人家留下一個活潑開朗的印象!
更努力地將嘴角往上扯……
他直叫她那極度扭曲的笑容弄得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背,道:“那麼,再見。”
“嗯,再見……”唉,你這一走,誰知道“再見”是幾時啊,倒是“再不得見”的可能性比較大……嗚呼……
秋風那個吹啊,吹得目送佳人遠去的某女風中凌亂,更顯無限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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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九闕悠悠然踏在回往魔界的道路上。
過了很久他才察覺到,這一路上他的笑意都沒有退下臉頰。
這樣的開心……似乎是太久以前的事了。
自從她離開後……
……蝶沁。
每次這兩個字不自覺地從他唇間逸出,心尖上就似被人用尖銳的針緩緩劃過,劃出一道長長的鮮血淋漓,然後默默地癒合,安靜地等待下一次。
這痛楚清晰地提醒著,他失去了什麼。
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扔下他獨自離開?
難道所謂的上窺天道,比他還重要嗎?
你一個人漂流在時空的洪流裡,不會覺得恐懼和寂寞麼?
好吧,不論你怎麼想,這一次我要按我的想法去做。
就算你會鬧,就算你可能會再和我慪氣,三天三夜都不和我說話。
——我也要去把你帶回來。
等我得到了足夠的力量,我就去把你帶回來。然後,我絕不會再讓你這樣一走就是一百年了。
魔界。
溟蕪殿。
一顆金澄澄的圓珠子,滴溜溜地懸浮在冷藍色的琉璃盞內。
一隻修長的手將它自盞內取出,託在掌心。
那手瑩白如玉,正如它的主人一般地美麗。
霜降九闕出神地望著手心裡金光燦燦的寶珠。
這珠子其實是一顆妖怪的內丹。
一隻千年狐妖的內丹。
“我此番斗膽來闖魔君的溟蕪殿,乃是有一筆交易相商。”
“你應該可以看出,我一身精氣已經十去其八,能夠來到這裡已是強弩之末,勢必無法再撐多久,很快就要灰飛煙滅。”
“但是我一身修為,幾乎都在內丹裡,天雷雖然摧毀了我的三魂七魄,卻沒有破壞到它幾分。”
“現在,我將它轉予你,作為交換,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替我保護我的妻兒,尤其是我的孩子。因為父母所修法系相斥的關係,他嚴重的先天不足,隨時可能死去。”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的交易?我霜降九闕未必缺這一顆妖丹。”
“呵,要開啟朔往覓來的時空之門,少了千年白狐的內丹做引,恐怕不太方便吧。”
“……你怎麼知道的。”冰冷的語氣,隱隱透出殺機。
“咳咳……不用緊張。只是你三年前拿到的那面太儀鏡,正是從我家特意流傳出去的而已”
“……”所以,你才會知道我在蒐集能夠開啟時空之門的法器嗎?
“看來你是答應了,很好。咳咳咳……”
“記住,我的孩子,名叫‘傾夏’。”
“還有,當你見到我妻子,請代我說一聲,我對她不起,七月鳳凰木下那個關於忘川的約定,恐怕我要食言了……”
狐狸,真抱歉,看來我也要食言了。當我到那裡的時候,尊夫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以人類素來脆弱的體質產下與自身屬性相斥的半妖,殷絡的身體本來就一直沒恢復,卻又在白嵐離開後遇到了正到處蒐羅妖怪內丹的黃棘妖。
而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稀罕物的白狐半妖,自然不能夠逃脫黃棘的魔爪。
孱弱的母親與七百年的大妖怪之間的爭奪保衛戰。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爭。
她最後所能做的只剩苦苦撐著一口氣,捱到可以援助她的人出現。
如果蕭子逸不出現,她會點燃她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用到的椽香,招來最近的峴宗弟子,請他們將自己的情況告知峴宗掌門人,求他出手。
峴宗掌門,殷戰。
——她的師父,也是,她的父親。
笑呵呵地將小小的她抱在懷裡的父親,手把